“呕!……呕!!!”
市中心某高档餐厅的女卫生间里,我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芝芝,你没事吧?”
实习同事陈佩佩手里拿着一瓶刚刚拧开的矿泉水,站在隔间门口,一脸担忧地问。
我吐得精疲力尽,一句话也说不出,却还是费力地抬起手。
佩佩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忙把矿泉水递给我。
我也顾不上道谢,忙漱了漱口。
“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和组长说一声。”佩佩不安地说。
我把脸上不知何时留出的泪抹掉,有气无力地说:“那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她说着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小声嗫嚅着替我抱不平:“明明当初招我们的时候说过,不会让我们实习生陪客户的……”
我苦笑。
佩佩把我扶到餐厅大堂的沙发上,神情不安。
我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离席久了回去要挨骂,安慰她:“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
她还是愁眉不展:“那你给你学长打电话吧,等他来接你我再走。”
“他啊……”我有些犹豫:“我在想要不要打给他。”
佩佩纳闷:“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听她这么问,我心口忽然就变得闷闷的:“没……我跟他示好以后,他只是说可以先试着相处看看。”
她更不解:“这难道不是在一起的意思?”
我苦恼地双手托腮:“要是换别人,我也肯定就认定我们是确定关系了。可是他……我不太敢肯定。”
“怎么说?”
我想了想,解释:“就……虽然周末会一起吃饭看电影,但我觉得他一直都对我特别客气,反倒更像是普通的异性朋友。我就想,他可能是眼下正好处于空窗期,又不好意思拒绝我,才会那么说。”
“啊?那他这不就是在吊着你吗?”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沮丧地将头歪靠在佩佩肩上:“我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我就是很喜欢他呀。”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说着说着就莫名想哭。
我一个大三的学生,只身一人到超一线城市做着月收入不足三千的实习,只因为他在这家公司工作。要不是实习单位管吃住,我可能都会活不下去。
要说我为什么喜欢他……
哎,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贺准吧?
他大我一届,是我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在校时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人长得又帅,四年来稳坐校草之位,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超级大暖男。
大二暑期,我做了世界经济论坛的志愿者,有一次活动结束得太晚,回不去学校,周围的酒店又因为这场国际盛事全部爆满。
就在我以为要露宿街头的时候,贺准出现了。
他是志愿者活动的总负责人,听说我的情况,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帮我联系到我们学校一位参会的年轻女老师,送我到她家住了一夜。
那时他明明不认识我,只是认出了我身上穿的志愿者服,就肯那样帮我,打电话的时候频频说着:“不好意思、抱歉、麻烦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那么帅,这怎么可能会不让我心动?
我想心事想得出了神,直到我听见佩佩的手机响了。
“啊,是组长。”佩佩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催她。
“那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佩佩说着,一阵风似地冲回了包厢。
我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通讯录,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联系贺准,而是点开了另一个联系人的界面,我给他的备注是:“猪”。
没多久,对方就接通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喂。”
我一点也没客气:“来接我。”
“网约车不会啊?再不行打妖妖灵,少耽误我打游戏!”朱奕铭不等我回应,就挂了电话。
靠!
我气得磨牙。
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混蛋!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公司的实习生宿舍住的全都是在校学生,因而管理严格,设置了十二点的门禁。
我打电话给我发小朱奕铭,是因为他也在这边工作,最近在他父母的资助下,喜提新车一辆,住得不远,如果他愿意发发善心,我说不定能在门禁前赶回宿舍。
不过看架势,这个方案是行不通了。
无奈,只能打开手机应用。
手指在“叫车”按钮上游移了一会,还是觉得在附近找个酒店更稳妥,毕竟现在已经深夜,我还醉醺醺的,不安全。
刚点开酒店预定界面,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