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为凰:帝女权倾天下全文免费阅读
第7章 逆鳞
“公主,凤仪宫来人了。”
青萝替云间月去找管事嬷嬷了,还没回来。连镜刚刚离开重华宫,去了兵部送信,也没回来。
碎玉前来通传,事先忘了敲门,眼尖的瞧见云间月动作迅速的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云间月心生不悦,沉着脸扫了碎玉一眼:“放肆!”
以前她傻,将重华宫的大小事情都交给田姑姑做主,田姑姑不敬重她,进出从来不敲门。
碎玉是田姑姑的人,跟着她有样学样。
云间月桃花眼一眯,眸中杀意尽显,周身气场径直压向碎玉,逼得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公、公主?”碎玉心头一震,悄悄抬眼看去。
猛然与云间月对视,碎玉不由一惊——
怎么回事?公主平时里也喜怒无常,但不会为难她们,方才好像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还不等碎玉想明白,顷刻间,云间月已经将杀意压回了眼底,又恢复如常。
“凤仪宫来不来人,跟本公主有何关系?”云间月桃花眼一转,端的是高高在上,“打出去!本公主一个人也不见!”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六妹妹好大的气性,莫非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
云间月不耐烦拧眉,抬头就见云落凝不请自来。
这人一袭秋香缀银白芍药暗纹长裙,配玉色披帛,乌发轻挽,杏眼含情,眼梢一朵鸢尾花钿,红唇轻挑,巧笑嫣然。
也是皇贵妃教的好,她莲步走向云间月,端的是深藏不露。
云间月最恨她这幅嘴脸,也不搭理她,冷哼一声:“碎玉,你傻了不成?本公主说了一个不见,叫你将人打出去!”
说话间,她从案上摸过一本杂书挡在脸前,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充满了嫌弃。
碎玉为难地看向云落凝。
云落凝冷冷瞪她一眼,径直在铺了垫子的梨木镌花椅上落座:“六妹妹,姐姐劝你一句,你还是不要与知韵妹妹为难的好。往后她若是诞下贵子,那便是朱家长孙,妹妹与她为难没有好处。”
书本挡着,云间月也看不见云落凝此刻是个什么嘴脸,但凭语气也知道这人在幸灾乐祸。
她放下书,满脸不耐:“你怎么还没走?碎玉……”
碎玉方才被云落凝瞪跑了。
云落凝笑意吟吟,截断了云间月后面的话:“六妹妹,姐姐是为你好。”
云间月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云落凝自弹自唱。
云落凝就摆出一副苦心婆心的模样,说道:“朱老夫人盼了这么多年,就想朱公子有个孩子。如今知韵妹妹入府,肯定得朱老夫人百般疼爱。所以,妹妹啊,你要识时务。”
提到这位朱老夫人,云间月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前世,她为了朱承砚,从不在侍郎府摆公主架子,对朱承砚这位娘也是百般迁就,一心只想做个好EX。但这老东西不知好歹,三天两头与她为难,从未给过好脸色。
“识时务?”云间月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识时务。”
云落凝脸色变了变,正要说话之际,又听云间月讽刺道:“山野村妇也敢在本公主跟前儿横?谁给她脸了,四皇姐你吗?”
云落凝不由一慌,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和朱承砚之间的事情被她看穿了。
“六妹妹你胡说什么呢?”她连忙扯出笑来,“我都不曾见过朱老夫人,怎么会给她撑腰长脸?”
云间月重新拿上那本杂书翻了翻,懒懒道:“四皇姐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你给那老东西撑腰长脸,你何故这么急着对号入座?”
云落凝蓦地攥紧双手,面容狰狞地将怒火压回心底。
没等她说话,云间月又放下手里的书,恍然大悟道:“哦?还是说四皇姐也想嫁给朱承砚?那行啊,回头我就去禀告父皇,让他准你进侍郎府服侍朱承砚如何?”
她话虽然没说明,但云落凝却知道她的意思——这是让她进府给朱承砚当侍妾!
云落凝气得双手直发抖:“妹妹真爱说笑,我堂堂四公主凭什么给人做妾?”
云间月就笑了,弯着桃花眼,耀眼夺目:“那四皇姐想做什么?正夫人?也不是不行,除非四皇姐你也闺中骚一回,引朱侍郎与你行那苟且之事,回头等珠胎暗结,丢了皇家的脸,说不定你也能入府。”
她眼眸含笑,说的话却讽刺狠毒。连带着骂了三人,她心情极好,笑容都明媚了不少。
“云间月!”
饶是云落凝学了皇贵妃一身气度,可年纪小,阅历不够,终是没能学来皇贵妃的隐忍。
云间月笑容和煦,眸光却冷得厉害,看得云落凝一阵心慌。
“我好言与你相劝,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云落凝气红了眼,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那死鬼母后要是知道你如此粗俗不堪,铁定被你气活——!”
皇后就是云间月的逆鳞。
她当即抄起案上的砚台,直接砸向云落凝:“既然你嘴不干净,本公主今日就替你那贱婢母妃好好洗洗你这嘴!”
那砚台并未砸到云落凝,其中墨水洒出来脏了她的衣裙。
“啊!”
她本人吓了一跳,大喊大叫着就要跑出殿去。
谁知云间月手脚快,直接从案几后翻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扑上去,揪住她的乌发猛地拽到自己跟前!
“啊——头发、我的头发!救命!救命啊——唔!”
话还未说完,云间月一脚踹在云落凝膝盖窝,她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云间月还不罢休,放倒云落凝后,直接压在她身上,撸起袖子端过小几上的茶盏,掰开她的嘴,连茶叶带茶水的一起灌进她嘴里!
茶叶和墨迹在她华丽的衣衫上晕染开,如同一个笑话。
云落凝又喊又叫,茶水呛进她喉咙里,又从口鼻里流出,发髻和衣衫都乱了,好不狼狈。
“我母后短命?”云间月压向云落凝,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云落凝,我母后怎么没的,你还真当本公主不知道?”
云落凝一抖,惊恐地看着云间月。
她死死掰着她的嘴,狞笑着:“你舌头这么长,本公主今日就拔了你的舌头如何?”第7章结束
第8章 妄想
她们俩闹出来的动静不小,等外间候着的丫鬟听见,惊慌地扑过去要将两人拉开之际,云落凝已经吓得面如菜色,止不住直哆嗦。
她衣衫发髻全乱了,妆容也花了,双眼通红地瞪着云间月,要哭不哭的。
“六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云落凝的丫鬟照人心疼地抱着云落凝,冷声质问云间月。
她是云落凝的帖身丫鬟,本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方才也不知云落凝怎么想的,让她守在外面,没让跟着。
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云间月事不关己地一整衣襟,抚了抚有些歪的发髻。
闻言,她居高临下地睨那俩主仆一眼,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本公主?”
说话间,她看见连镜和青萝的身影一同出现在门口。
两人大约是刚刚回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重华宫聚集了这么多人,还小小吃了一惊。
云间月一撩衣摆,在镌花椅上落座:“连镜,给本公主掌嘴!”
连镜还在愣神,青萝暗中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襟。
这一来二回就慢了一步,碎玉瞅准这个空隙,小步上前:“公主,奴婢……”
话未说完,云间月一脚将人踹开,不耐烦道:“滚开!本公主没叫你!”
碎玉被踹到在地,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让边上的人将她扶起来,也终于明白这个云间月再不是以前那个云间月。
连镜终于回神,连忙垂着头上前,依言正要给照人一巴掌时,被照人一把截住了手腕。
照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敢!”
云落凝死死瞪着云间月,指着她的手不住颤抖:“云间月,你别太过分!”
“过分?”云间月好整以暇地翘着嘴角,“本公主在这宫里过分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这一回……连镜,给我打!”
“啪——!”
都说仆随主,连镜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即换了一只手,反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照人脸上。
她打完人,还甜甜一笑:“我敢啊。”
照人被打蒙了,还不及反抗,又听云间月道:“本公主心头怒火未消……连镜,继续!”
连镜抬手便是一套连环十八掌落在照人那张白净的脸蛋上。
照人的脸立刻就肿了,上面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她又委屈又恼怒,想还手,又被青萝反剪着双手,动弹不得……
“放肆!”
一声呵斥自门口响起。
云间月挑了挑眉,拿余光一扫,就看见苏文殃盛装出现在重华宫,精致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她一向要强,还不是皇贵妃时就喜欢事事压人一头,什么都要最好的,也最讨厌旁人忤逆她。
却因皇后不得不压着性子,如今皇后没了,宫里她说了算,她便再也不装样子了。
以往云间月不分忠奸,对她言听计从,她倒是没刁难过云间月,只是根本就不将人当回事。
如今云间月突然窜出来,做什么都不给她面子了,苏文殃自然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云间月冷哼一声,也依旧稳坐不动,就跟没看见进来的人似的。
云落凝却放佛看见了救星,梨花带雨地爬起来:“母妃……母妃你救救我——呀!”
她边哭边喊,并努力绕开云间月朝苏文殃爬过去,谁知中途云间月不动声色地伸长左腿……
云落凝一时不查,被绊倒在地,“扑通”一声摔在了云间月脚边。
“六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云落凝又气又恼,脸上又装得柔弱委屈,“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闻言,云间月轻嗤了一声。
“连镜,继续。”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干脆装起耳聋眼瞎来。
连镜看了云间月一眼,只对苏文殃欠了欠身,而后扬手又是一巴掌对着照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打下去!
这时,旁侧突然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挡一格,推得连镜往后退了数步。
“皇贵妃在此,且容你这个贱婢在这里放肆?!”手的主人冷声道。
说话间,她温柔地将云落凝扶起来:“没事了,公主。皇贵妃在此,那些卑贱的人不敢欺负您!”
云落凝阴沉地给了她一个眼色,方才又委委屈屈地跑到苏文殃身侧,哭诉道:“母妃,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六妹妹……”
苏文殃拍了拍她的手,径直走向殿内在主位上坐下。
她凤眸一转,轻飘飘的看了眼装聋装瞎的云间月,沉声道:“本宫代掌凤印,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也难辞其咎……”
话未说完,装聋装瞎的云间月就哂笑了一声:“你的确难辞其咎。”
苏文殃眸光一撇,正要说话,云间月又漫不经心撑着下巴,道:“依我看啊,你还不如早些退位让贤,交出凤印,回你的凤仪宫颐养天年去!”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交不交凤印是皇上说了算。”苏文殃闲适地扫了云间月一眼,语气里说不出的得意,“可惜啊,这宫里说了算的人——不、是、你!”
听了这话,云间月也不见动怒,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苏文殃心里没由来“咯噔”了一声,不由多看了云间月一眼——这还是那个任她搓圆捏扁的六公主吗?
从她出现到坐在这里开始,她从始至终没给自己半分尊敬不说,神色也镇定,好似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
苏文殃皱了皱眉,转头与云落凝对视了一眼。
云间月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既然你说你是父皇亲封的皇贵妃,还代掌凤印,那这后宫的规矩应该是很熟悉了?”
苏文殃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下意识道:“那是自然。”
云间月就笑了,笑容自嘴角漾开,说不出的明媚:“那本公主问你,公主辱骂先皇后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罪名?”
苏文殃一惊,猛地转头看向云落凝!
云落凝心里也跟着狠狠一跳,红着眼为自己辩解:“可六妹妹你也打了我,咱们扯平……”
云间月头也没回,冷冷打断她:“扯平?云落凝,就凭你一个庶出公主,永远也别想同本公主扯平!”
第9章开始
第9章 罪名
辱骂先皇后,罪名可小可大。
苏文殃先是震惊云落凝竟然如此口无遮拦,敢当着云间月的面对她那短命的老娘不敬,等反应过来后,是想将这事儿压下去。
她扫了云落凝一眼,云落凝眼眶里立刻噙满了泪水:“不是的,母妃,我没有……”
苏文殃一抬手打断了云落凝的话,起身走至云落凝身边,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她女儿白皙的脸上!
“啪——!”
她也是狠,为了息事宁人,那一巴掌带着狠劲,只一下就打得云落凝脸颊肿了起来。
云落凝措手不及,满脸震惊,还挂在眼眶里的泪水霎时滚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母妃?”
苏文殃不管她,回过头冷眼看着云间月:“是错就该罚!四公主犯错本宫自会罚她禁足抄经书,那六公主犯的错呢?”
她是指云间月打了云落凝的事情。
云间月一时没吭声,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苏文殃这是要做什么。
就算让云落凝挨打,也要让她受罚。
她低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讽刺:“皇贵妃如此深明大义,本公主哪能不给面子?”
云间月笑容可掬,一兀的风轻云淡:“那本公主就自罚禁足一月,罚俸半月如何?”
只见她态度敷衍,仍是没将苏文殃放在眼里。
云落凝怒不可遏,一甩衣袖,刚要张嘴,就被苏文殃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
她只好咬着牙,垂下眼,不在说话。
苏文殃冷哼了一声:“传旨下去,六公主不睦姊妹,禁足重华宫一月,罚俸半月……摆驾!”
一声令下,苏文殃再不多待,满脸阴云地离开重华宫。
苏文殃怕的不是云间月,她从来不将云间月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她怕的是云间月背后那个人。
早年皇后“病故”,她欣喜地以为往后这后宫之主就是她,眼巴巴地等皇后丧期过去,举行她的封后大典。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皇帝一道圣旨下令封了未央宫,让云间月搬到重华宫单住,更不许提先皇后的任何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先皇后与皇帝感情不睦,可他对太子云司离和六公主云间月的宠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也不提立继后,谁提谁倒霉。
苏文殃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也只是一句“代掌凤印”。
回了凤仪宫,云落凝再也憋不住气,一脚踹翻了宫凳:“就凭她一个小杂种也敢给本公主气受?没了父皇的宠爱,她算什么东西?!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她一想起方才在重华宫里丢的那些脸,肺都要气炸了!
接连砸了好几个茶盏和花瓶,心里的怒火才稍稍消了一点。
苏文殃就坐在边上,由着她闹,由着她骂,也不出声阻止。还是伺候苏文殃的许嬷嬷怕惹来非议,将一众宫人撵了出去。
等云落凝气急败坏地冷静下来,苏文殃才将茶盏放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消气了?”
云落凝拧着眉不说话,还在生气方才苏文殃不由分说打她的事情。
苏文殃没出声,给了许嬷嬷一个眼色,许嬷嬷见状,忙退下去寻冰块来给云落凝敷脸。
等屋里只剩她们母女二人了,苏文殃才又说道:“我方才若不出手,你以为那小杂种会如此善罢甘休?落凝,你要知道你父皇当初下令封未央宫可不是因为他们夫妻不睦。”
不是夫妻不睦,而是不许再有第二个人入主未央宫,占了那死人的位置!
云落凝终于有了反应。
她专转头看着苏文殃,委屈地红着眼眶:“可大家同是父皇的女儿,凭什么我就要事事受她的气,看她脸色?!”
苏文殃忍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起身将云落凝揽入怀中,心疼地安慰道:“放心,你今日受的委屈母妃日后一定双倍替你讨回来!”
她摸摸云落凝红肿的脸颊,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当务之急,是让苏知韵进侍郎府!”
苏文殃要脸,安抚好云落凝之后,就对外宣布云落凝禁足凤仪宫,并且罚抄经书的事情。
宫里就剩太后,皇贵妃和颜妃。
其他不受宠的妃子不参与这些事情,当闲话听了。太后依旧青灯古佛,不理事。
唯独储秀宫的颜妃沈倾颜听了,幸灾乐祸地笑了好一阵子。
云间月身在重华宫,青萝打探消息回来,同她说了这事儿,她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然后让她放出自己被禁足罚俸的事情。
一时之间,皇宫的风又吹回了凤仪宫。
明明是云间月自己打的人,偏偏她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边乐滋滋的禁足,一边欢快的抄写佛经,抄完就叫青萝给太后送去。
装得好一副从良从善的模样。
抄了几日,连镜憋不住了:“公主,您真打算就这一样一直禁足到苏三小姐进府啊?”
云间月的字是她母后教的,写得一手瘦金书,又干净又瘦劲,风姿绰约,却与她这个人截然相反。
她一笔一划地抄写佛经,闻言头也没抬:“她什么时候进府?”
连镜愤然地叹了口气:“凤仪宫的人说是这月十一。”
这月已过三,离十一不过还有几日,而她父皇要下月底才回来。
云间月“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连镜瞧她丝毫不着急的模样,心里不由替她着急起来:“不是奴婢多嘴,苏三小姐要是真先公主您一步入府,以后指不定被外面的人如何笑话呢!”
听了这话,云间月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将抄完的那张纸递给青萝收着,换了张纸又继续抄,全然不管气得头顶冒烟的连镜。
最后还是青萝看不下去了,小声道:“连镜姐姐,你别急,公主自有打算。”
连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云间月,只见她提笔行云流水,嘴里还轻轻念着,完全是一副要去同太后一起吃斋念佛的样子,哪里像是有打算的?
佛经抄了大半,云间月才想起似的问了一句:“田姑姑怎么样了?”
连镜任命般地叹了口气:“已经好差不多了,方才奴婢还看见她往凤仪宫跑了一趟。”
云间月便点点头,搁下笔,揉着手腕对青萝笑道:“你瞧,递枕头的人来了。”第9章结束
第10章 入坑
重华宫里因为“递枕头”的人还没回来,暂时维持着宁静。
而此刻凤仪宫,皇贵妃正忍着厌恶招待她这辈子也不想见到的人中的一个。
田姑姑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依旧没学会“眼色”这两个字。
她就跟看不见皇贵妃的厌恶一样,贪婪地看着主位上华贵的女人:“娘娘,奴婢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做得不如以前趁手,记性也不大好,说不定哪天就自己说秃噜了嘴……”
苏文殃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威胁,凤眸杀意一闪,侧头凉凉地扫了那人一眼。
田姑姑依旧没有“眼色”:“自先皇后过世后,奴婢没有哪一刻过得不惶恐,唯恐被人知道了那些旧事。娘娘,奴婢年纪大了,不能在伺候您了,您就大发慈悲,放奴婢出宫养老吧。”
她就像个随时准备偷东西的贼,局促不安的搓着自己的手,充分用言行举止朝苏文殃诠释了何为“贼眉鼠目”。
苏文殃冷眉冷眼地看着这个“贼”,依旧没有作声。
田姑姑心里不悦,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便传来一道声音:“田姑姑要离宫啊?那好,回头我就让母妃同尚宫局那边说一声,不日便放你离开。”
说话间,本该在偏殿禁足抄写经书的云落凝款步进了内殿。
她长得像苏文殃,尤其是眉眼。但她年轻有活力,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苏文殃看了眼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一眼,皱了皱眉没出声。
田姑姑生怕她们母女反悔,连忙起身跪下磕头谢恩。
云落凝温柔客气地一摆手,叫照人将田姑姑送走。
等她喜笑颜开地回到重华宫,还没来得及去云间月跟前嘚啵,就被连镜和青萝合力给捆了。
等田姑姑被押到内殿,见到了靠在镌花椅上冲她笑得和蔼可亲的云间月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脚踩进了圈套里!
而她还不知苏文殃要她性命的事,竟理直气壮地大声喊叫:“云间月,现在宫里做主的是皇贵妃,不是你母后!你要猖獗放肆,皇贵妃不会放过你的!”
云间月的和蔼可亲就像是镜花水月,转瞬就没了。
她示意连镜将田姑姑松绑。
田姑姑以为她是怕了苏文殃,一旦被松绑,立刻跳起来鄙夷地看着她:“早劝公主要识抬举……”
云间月没出声,冲田姑姑招了招手。
后者不明所以,不情不愿地上前:“公主有什么就说,趁老奴还在重华宫……哎哟!”
话音未落,云间月一脚踹在了田姑姑膝盖上!
田姑姑当即膝盖一软,五体投地地给云间月跪了下来。
“你……”田姑姑又羞又恼,刚要说话,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云间月甩着自己的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人:“田姑姑,你说宫里谁做主,嗯?”
这时,门口有一道身影一晃而过,转瞬没了踪影。
连镜与青萝对视一眼,偏头就见云间月勾着唇角笑了,低低说了一句田姑姑听不懂的话:“鱼儿上钩了。”
*
凤仪宫里,田姑姑一走,云落凝温柔的神色一敛,眼中尽显狠意:“母妃,这这个贱奴留不得!”
听了这话,苏文殃还没反应,许嬷嬷先聪明的去将门窗就关掩了。
苏文殃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恼火道:“你知道什么?!”
没人比她更想要田珍这狗奴才的性命!
云落凝知道她母妃这些天因为云间月的事情闹得头疼不已,于是主动上前,轻轻替她母妃揉着眉心。
“女儿是怀疑田珍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告知了云间月那个小杂种。”云落凝轻声说。
没有什么事情比云间月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更加严重。
云落凝看了看许嬷嬷,发现她伺候门口处离她们有段距离。
但她仍然不放心,弯下腰压低声音在皇贵妃耳边道:“母妃,女儿在重华宫被那小杂种羞辱那天,她自己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母后是怎么没的,你还真当本公主不知道?’”
苏文殃手一抖,神色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点慌乱消失得很快,就连离她最近的云落凝都没发现。
云落凝舔舔嘴角,轻声说,“母妃,云间月要是真知道了,那一定是田珍告诉她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压抑不住兴奋地重新开口:“你要是下不了手,女儿可以代劳。”
苏文殃猛地一把按住了云落凝的手背!
云落凝愣了愣,这才发现她母妃情绪不对:“母妃,您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紧张后,苏文殃动作自然地松开按着云落凝的手,扯着嘴角挑出一丝冷笑:“要她命还不简单?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话音还未落下,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苏文殃霎时住嘴,抬眸看了站在门口的许嬷嬷一眼。
许嬷嬷轻轻一点头,将门打开一条缝,低声问:“何事?”
外头芝兰同样小声道:“重华宫碎玉求见。”
芝兰声音虽然不大,但苏文殃和云落凝都听见了,母女两个对视一眼。
苏文殃一整鬓角,冷声道:“让她进来。”
话音堪堪落下,芝兰就带着碎玉进来了。
这丫头脚步稳健,目不斜视,进来就先跪下给苏文殃磕头请安,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来凤仪宫的。
苏文殃淡漠地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不在重华宫替我看着那只疯狗,来凤仪宫做什么?”
说着,她端过小几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碎玉低眉敛目,平静地告诉苏文殃:“方才田姑姑一回宫就被公主打了。奴婢趁乱跑出来的时候,听公主和田姑姑说,她知道先皇后的死有田姑姑一份功劳……”
碎玉顿了顿,抬起头看了苏文殃和云落凝一眼,复又低下头道:“奴婢怕坏事,匆匆来凤仪宫告知娘娘。”
碎玉其实是凤仪宫的人,田姑姑怎么样跟她没有关系,她匆匆而来只是担心坏了苏文殃的大事。
苏文殃眉心一紧,知道这次让云落凝说对了。
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笑容狰狞地冲碎玉招招手:“来,本宫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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