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被老公卖了
桑旗如果直接跟总社的领导投诉的话,的确不是总编能够罩得住的。
他平时待我不错,我也不能害他。
我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给人家抓住了小辫子,也害的你被领导批,我这就去办离职手续。”
我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总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可以拿三个月的工资,这是我唯一的权利。”
总编仁至义尽了,我向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我的办公桌前,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秋天天凉,早上倒的水现在已经凉透了。
我怎么觉得凉水卡在了我的牙缝里。
满嘴满心的凉意。
昨天被婆婆赶出家门,今天又失业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到昨天晚上的豪华别墅。
午饭已经做好了,香气扑鼻。
我默默地吃着,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
明明我很郁闷,但是胃口很好。
快吃完的时候,小锦抱着一摞书放在桌上。
我抬眼看了看,又埋下头继续吃。
“夏小姐,这是董秘书送过来的书,请你有空的时候看。”
我拿过一本翻了翻,是关于孕妇的书,目测那那一大摞都是。
“我不看。”我还没想好把孩子生下来,看那些书做什么。
“董秘书说您现在没有工作了比较有空,正好可以好好看看。”
我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小锦:“他怎么知道我失业了?”
小锦摇摇头:“我也是听董秘书说的。”
那个董秘书,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放下筷子在餐厅里团团转。
我分析了无数个可能,但是又统统被我自己给推翻。
“你有董秘书的电话吗?”我问小锦。
她摇摇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家里的电话里应该有,我去找。”
她在电话的来电显示里翻到了董秘书的电话号码,正要抄给我,我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这是我做记者练就的本事,多长的数字看一看也就记下了。
我拨给董秘书,他很快就接了,语气客套:“夏小姐,找我有事?”
“我要见你的老板。”
他似乎料到我提出这个要求,回答的很套路:“需要见面的时候,您自然会见到。”
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我很冷静地告诉他我的决定:“我要见他,不然的话我就把孩子打了。”
我笃定,那个人是想要孩子的,不然不会把我圈养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我甚至觉得,很有可能今天我丢掉了工作,和那个幕后的人也有关系。
我一个做新闻的,上串下跳的伤着孩子怎么办?
董秘书顿了顿,随即回答我:“您打了孩子,就彻底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夏小姐是记者,最喜欢刨根究底的,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
董秘书很会谈判,但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我笑着答他:“你觉得我会用十月怀胎漫长的时间去换见一个人?我已经预料到我之后的命运,生下孩子就被赶出去,早走晚走都要走,何必搭上我十个月的光阴?”
董秘书在电话那端又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夏小姐,我得先汇报给我的老板才可以。”
“我没什么耐心,明天晚上之前我见不到人,后天上午我就去做手术。”
我撂了电话,气的坐在沙发里半天起不来。
就算有可能明晚会见到一个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我也认了。
最起码上去扇他几个耳光,才能稍微平息一些我心中的怒火。
但是,何聪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试问,任何一个男人知道了他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肯定会暴跳如雷,只有何聪是躲躲闪闪的。
我睡了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就去何聪的新房那里堵他。
我料定他没有出差,因为我在车库里没有看到他的车,他总不能开着自己的车出差吧!
我坐在能看见何聪那栋小楼的对面花坛上,被冷风吹了一下午。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他开着车回来了。
他下了车,用袖子在车门上擦了擦。
我冲过去拽住他的衣服,他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我,表情很是古怪。
“小至......”
“你不是出差了么?”
“我不是才回来?”他唇角颤动着拉开我的手。
“你开着车出差?”
“就去邻城,就开自己的车了。”
我不想纠结他是不是出差了,我今天要把话问清楚。
我把我昨天去医院的化验单给他看:“看明白了么,我怀孕了。”
他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我的目光闪烁:“小至,小至......”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更笃定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有关。
“那天晚上,你把我卖了是不是?”不需要他回答,我就能猜出七八分。
何聪在他们集团公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副经理,上次调岗没有他的份,他郁闷了好久,做梦都想升职。
因为我漂亮,他经常带我去应酬,虽然我很不喜欢那种环境,但是他总是求我,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我有时候便陪他去一次。
那天晚上,是他们集团的领导和合作企业的一些高层。
我无疑是宴席上的焦点,很多人夸我长的美。
他们灌我酒,而何聪完全不帮我挡酒,所以我很快就喝醉了。
接下来的事也没什么好难分析的,我被何聪给卖了,他把我送到了一个高层的床上,就这么简单。
“小至,你别说的这么难听,那天晚上领导让我去送人。”
“哪个领导,送谁了,你告诉我,我一个一个去找!”
“小至,你别这样咄咄逼人的。”他为难地看着我:“你太敏感了,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一个星期之后就升职了!”当时我没有想太多,现在联系起来一想,他能升职应该是卖了我的奖励。
“小至,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倒是很委屈的样子:“你现在不要太激动,你不是怀孕了么!”
“哈,我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讥讽地笑道:“你还打算做便宜爸爸?”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脸颊火辣辣的痛着。
第5章 我要查出他是谁
何聪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来,及时跳起来给我一个耳光。
她矮我至少一个头,但是每次打我耳光的时候都准确无误。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在外面给我儿子戴了个绿帽子,现在还敢这么凶!”她攥着何聪的手腕往大门里走:“走,不要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多啰嗦!”
我来不及捂脸,估计已经肿了。
昨天她打我的是左脸,今天是右脸,刚好配成了一对。
我跟着过去,及时挡住了他们即将要关上的门。
看着何聪妈那张胖胖的脸,我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因为她是长辈,我才一次一次地让她。
“你听你的儿子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抵着门,气的手指头都发抖。
“你给我儿子戴了绿帽子,还有脸在这里说!”她嫌弃地要推开我。
“阿姨,”我改了口:“你问问何聪,问问那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他做了什么?何聪,何聪你说话啊!”
他耷拉着脑袋躲在他妈背后:“小至,你先走吧,你现在身体这个情况,我妈身体也不好,伤了你们哪一个我都心疼。”
我的心此刻才疼,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何聪是这样一个妈宝男窝囊废。
“夏至,你既然来了,那正好,赶紧跟我儿子把婚给离了,我们何家没有你这种XF!”何聪妈回到屋里去找户口本之类的去了,我和何聪两个面面相觑。
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人是谁?”我冷静下来了,平静地发问。
“小至,你快走吧!”何聪推我出门:“我妈现在气头上,等会她真的逼我们离婚,那可怎么办?”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会好好劝我妈的,等她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
“你觉得,我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小至,那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舍不得骂你。”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至少要让我好好消化这件事情吧?”
说来说去,好像我有点过分了。
我呆了片刻,他就把我推出门,然后关上了。
“小至,你快走吧,我过几天去找你。”何聪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显得那么不真实。
何聪这个人特别善于打太极,我出的每一记重拳都似乎打在了棉花包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暂时,我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无精打采地回到了那个别墅。
我从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睡的脑袋发沉,反正我也没有工作,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觉。
中午起床之后我吃完了午饭,下午又给董秘书打去了电话,提醒他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今晚七点钟之前我不见人,我肯定会去打掉孩子。
董秘书很好脾气,慢悠悠地回答我:“该来的会来的。”
晚饭后,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何响动都会让我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然而,过了七点那个人仍然没来。
我快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正要打电话给董秘书,忽然听到了门铃响。
小锦立刻过去开门,有人走了进来。
我坐的直直的伸长了脖子看向门口。
那人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终于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着脖子看着他,喃喃地道:“怎么是你?”
“小至,”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握住了我的手。
蹲在我面前的男人是何聪,在别墅水晶灯的照射下,他的眼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令我眼花。
我看着他:“别告诉我,你就是让我怀孕的那个人。”
他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所以,他不用说话我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是骗我的。
现在就是傻子也能分析的出来。
我跟董秘书说我要见孩子的父亲,结果何聪就出现了。
这说明何聪和他们是串通一气的。
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钱,能让一个男人卖掉自己的老婆。
心脏被气的突突跳,我得深呼吸才不会让自己心悸。
有点心肌梗塞的感觉,血管都要堵起来了。
“我再问一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最终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嗯。”
我把他的脑袋抬起来:“你承认了?孩子是你的?”
“啊。”他哼。
“好。”我从沙发里站起来,拉起他的手腕:“既然你承认了孩子是你的,那我们回去跟你妈说,她白白打我的两巴掌,我得让她跟我道歉。”
还没迈步就被何聪给拽住了,他表情讷讷的:“小至,别,别闹。”
“我们俩是不是领过证了?”我问他。
他直点头:“是啊!”
“既然我们是合法夫妻,现在又合法地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没道理我要住在别人的地方。”我指着楼上:“帮我把行李拿下来,我要回家。”
他站着不动,脚像生了根一样:“小至,别这么任性,你现在怀着孕,又是孕早期,别胡闹动了胎气。”
我看着他,喘匀了气,要不是我现在心跳的厉害,都想抡圆了手臂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说吧,谁让你来的?”
“小至。”他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哼哼唧唧。
我算是明白了,反正我从他的嘴里是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坐在沙发上,抱紧了膝盖:“你滚吧!”
“小至。”他站在我的面前:“你别这样。”
“滚。”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他在我身边站了有一会,便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才留意小锦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应该是给何聪倒的茶,估计看我们正在吵架,所以一直不敢送过来。
我向她招手,她走过来。
我拿起托盘里的茶一饮而尽。
他不告诉我,董秘书也不说。
很好,我可以自己查。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回到了房间,我反锁上门。
我小人之心,以防晚上这个屋子的主人突然回来对我上下其手,反锁上门我才能睡得踏实。
第6章 精致的袖扣
我给我的一个朋友打过去电话,她也是做媒体的,万金油一般的属性,什么事找她都行。
“帮我查一个房子的户主。”我开门见山,连前面的铺垫都省了。
她也习惯了,估计在吃面,一边吸溜着一边应着我:“好,告诉我地址。”
我把地址报给她,她哼着:“记下来了,最迟明早告诉你。”
“嗯。”
我挂电话,她没问我干什么用,我也没说。
她速度果然惊人,我还没入睡,在床上烙烧饼她就回复给我了。
“这个房子的户主叫董汀,1990年生人,真是不赖,现在九零后都能拥有自己的别墅了。”
董汀应该就是那个董秘书,这房子是他的?
我懒得跟她扯,连谢谢都懒得说就挂了电话。
对方真的很小心,连房子都是董秘书的。
所以我的线索又断了。
本来就失眠,现在更是睡不着了。
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大清早就醒了。
其实这里环境超好,也非常安静,连只鸟都不会在窗台叫的。
但我心里有事就早早地醒了,坐在床边发愣。
忽然,我想起什么。
我也不算线索全无,那天早上我在总统套房里醒来,房内虽然一个人没有,我秉着我记者的尿性习惯性地在房间里里里外外地搜寻了一遍,最终在外间的衣架下面的地毯上找到了一枚袖扣。
一般来说,身份显赫的人才会另外订制袖扣。
而那枚袖扣一看就是手工打造的,既精致又昂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的。
当时我就把袖扣给收起来了。
一方面,我觉得这袖扣留着有用,另一方面还不是因为是纯金打造的么,很值钱的。
我从行李箱里把袖扣给翻了出来,放在掌心里拨弄着。
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总觉得这几天我见过类似的袖扣,虽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差不多。
我捧着脑袋仔细回忆。
估计因为是怀孕了脑子变笨了,以前我可是过目不忘,我的行程连备忘录都不用写的。
这几天我都是跑新闻,接触的没几个达官贵人,应该不会看到这枚袖扣。
唯一的就是前天我去采访桑旗。
对了,就是桑旗!
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那天我去采访桑旗的时候,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有个习惯,喜欢把手握成拳头挡住口鼻,所以我留意到了他的袖口。
他的袖扣也是特别订制的,十分精美。
我有点兴奋,立刻起身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吃早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是桑旗。
首先我分析,袖扣这东西昂贵又低调,没点品味的人是不会用的。
一般那种暴发户土包子,只会用大金链子名牌表来包装自己,袖扣则不太会关注。
其次,我总觉得桑旗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我很熟悉,在哪里闻到过。
我吃了饭就往外面跑,小锦追着我问中午回不回来吃饭,我含糊地答她:“你们先做着吧,我中午不回来吃饭就留到晚上给我吃。”
那个姓何的司机仍然在门口等我,我上了车对他说:“大禹集团。”
他又回过头看我:“您不是被开除了么,还去大禹做什么?”
连司机都知道我被开除了,我忽然觉得我是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对任何人都没有秘密。
“找工作。”我顺口胡说,然后打开了手机。
手里翻着新闻,脑子里却在琢磨我用什么理由去找桑旗。
他那种身份的人比较难接触,估计他的秘书小姐也不会轻易放我进去。
再加上我前几天才被他投诉,导致我被开除了,我应该作为头号被通缉对象,以防我寻仇。
我思想斗争了半天,看着司机小何的后脑勺:“先不去了。”
他吱呀一声在马路边停下来,执行力超强。
他转头看我:“那现在去哪?”
我怎么知道去哪?
转头看到边上就是大商场,我指了指那里:“逛逛吧!”
小何直点头:“那我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您慢慢逛。”
我口袋里瘪瘪的去逛大商场。
记者工资不高,全靠提成。
我干的又是最不讨喜的事,所以提成一般基本没奖金。
何聪家条件一般,家里凑钱加上他自己存的买了现在这栋小二楼之后就没什么钱装潢了,我把我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给他装潢。
现在想想挺傻的,二十万被掏空了,房子还是婚前财产,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现在很穷,前天被开除总编许诺给我三个月工资,问题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所以我现在一穷二白。
不过逛逛也不用花钱。
我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名店里,进去了我就后悔了。
这是大牌中的战斗机,基本上他们家的塑料袋我都买不起的。
转身就想走,但是橱窗里C位的模特身上那件连衣裙,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穷人都有一个习惯,看上了中意的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标价牌。
趴在橱窗上流了好一阵子的口水,然后我去店里面找到了那件连衣裙,我打算翻一翻牌子来虐虐自己。
趁没人,我翻到了牌子一看:19998。
本来我数学挺好,但是一遇到标价就有点蒙。
算了一会才搞明白一件连衣裙快两万了。
巴掌大一点布料,到底哪里值这么多钱。
悻悻地将牌子放回去,但是裙子料子滑溜溜的,多摸一会都感觉够本了。
忽然,一个人特别粗暴地从我手里拿走了连衣裙:“小姐,你要不要,不要别摸。”
回头看,是营业员。
名店标配,狗眼营业员,看我都是用眼白看的。
我虽然没钱,但是气势不能输:“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当然是要观察仔细了再决定。”
营业员仍然用眼角瞅我:“那位小姐要试,你不买,人家可要试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她身材不错,长的也不错。
我的目光开始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来的,但是坐在她身后沙发上的男人却让我的眼神定格了。
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丝质衬衫和浅色风衣,低着头看手机。
身材颀长,气场强大。
虽然只看到了侧脸,便让人转不过眼睛。
我看他不是因为他好看,而是因为他是熟人。
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