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凝,突然,铃音骤起。
我看着屏幕上我爸的名字跳跃浮动,偏头痛又发作了起来。
接通,果然又是老话题。
「住院费又没了,赶紧交。」
「你怎么这么废物,工作两年了,连五十万都攒不下!」
「枉费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如养条狗!」
他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急促地按到最小音量,落进静谧的空气,依然清晰。
我紧紧咬住唇,只觉像被狠狠抽了巴掌,脸上火辣,只余难堪。
方喆再听不下去,抢过电话,挂断。
伸出手,将我搂进怀里。
温热的掌心,微微颤抖,轻抚我的后背,熨进肌肤,是心疼。是抚慰。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不一会,衣襟就湿了大片。
过往种种,如果过马观花,一一浮现在眼前。
当初年轻气盛,太过在意自尊和骄傲,不肯低头,不肯认输,把置气看的比感情重要。
总以为不会分开,总以为来日方长,却从未想过,来日,是如此的艰难困苦。
但好在,五年的时间过去,我们终是长大了,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比如,成年人的爱情,得长嘴。
31
方喆知道了所有的内情,支持我的一切决定。
所以我在病房里,说出卖房治病时,无比坦然。
但我爸和后妈却炸了锅,死活不同意。
「不是来通知的,不是来商量的。」
我冷冷开口,言语如刀,
「难道,钱比命还重要?」
几番争执不下,我爸抬起手杖就挥了过来,被方喆眼疾手快地拦下。
他越不过方喆,气得大骂:
「你好黑的心!我还没死!就惦记上了我的房子!」
「那不是你的房子。」我一针见血,「是我妈的婚前财产。」
后妈反应更大,哭叫着,像死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