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次去医院看望同事时，我也看见过他捂住心脏的样子，只是当时只有一会儿，后来就没事了。
还有之前他咳嗽，身体一直没好吗？
忽然有些心慌，我伸手去拿水杯却没拿稳，直直摔下去碎了一地。
我明明清晰地记得，虽然程熠只是个不重要的角色，但他好歹是有个好结局，放弃我之后身边有了另一个女生，最后两人结婚，生子，终老。
根本就没有提到他身体出现问题。
忍耐了几天后，我还是在一个傍晚去了程熠所在的医院，只是很不巧，他进手术室了，我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看着暮色一点一点笼罩下来。
程熠戴着口罩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双腿已经被冻得没知觉了，看见他，我下意识朝他走去，起身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宋悦?你生病了？」他轻轻拉下口罩，露出高挺的鼻梁。
除去那天晚上远远瞧见一次，我和他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了，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叫着我的名字，竟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指甲深陷在掌心，我极力保持平静，弯了弯唇问:「你有没有事？」
他回头看了眼手术室，轻笑:「我是医生，不是病人。」
「听你妈妈说，你心脏经常不舒服，检查了吗？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或者是经常加班，你要不要请假休息一阵子，还有你之前咳嗽那么理解已经好了吗，如果——」
「宋悦。」他定定看着我眼睛，冷静地打断我的话，「我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
他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走，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后正想说还是再检查一下比较放心时，在他办公室门口看见了拿着保温桶的陆轻。
看见我，她弯着眸子朝我打招呼:「宋悦。」
我笑得有些艰难，停下脚步，看着程熠走到她身边，继而微微倾身听她说话。
「程熠，阿姨说你心脏不舒服，你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好。」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忽然出现一阵强烈的耳鸣，缓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扶着墙用尽全力朝他们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走一步就听见陆轻惊呼一声，回头一看，程熠半跪在地上捂着心脏微微蜷着身体，表情痛楚，陆轻飞快地对我说了句:「宋悦你陪着他，我去喊人。」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程熠揽进怀里。
虚弱的声音在清冷的走廊显得格外清晰，他说:「抱一下就好了。」
在陆轻复杂的眼神中，我忽视器官上的一波波疼意，扶着墙转身一步一步往前走。
明明几步就能走完的长廊，这一刻，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头了。
12
接到新的设计项目后，我开始没日没夜地画图，垃圾桶里堆满了废稿，同事劝我别逼自己太紧，我笑笑说没事。
周五下午，经常拉我一起逛街的同事凑过来:「宋悦，你已经连续加班好多天了，休息休息吧，这样身体吃不消。」
我摇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稍顿了一下，她小心翼翼问:「宋悦，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笔尖顿住，我笑着看她:「没有啊，我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