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青涩的脸上带着一丝成熟,他看着这个原本是他小姨的女子,这十几年相依为命的岁月让他们比母子更亲密,为了他,她的婚事一拖再拖,和她同龄的人大都做了母亲,而她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怎么?你不替我高兴?”胡喜喜拿着酒杯慢慢地晃动,红色的酒在杯子里荡漾转动,发出清醇甜腻的酒香。
冠军把菜全部端过来,然后坐着胡喜喜对面,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妈咪,我希望下一个情认节,不再是我陪你度过!”
胡喜喜甜甜地笑了,捏了捏冠军帅气的脸庞,“希望吧!”
球球气喘吁吁地来到桌子前面,伸直舌頭哀怨地看着两人,冠军指着桌面上另一份沙拉,“球球,你的沙拉!”球球哀叫一声,肥胖的身躯愣是跨不上椅子,冠军摇摇头,拉开椅子走到球球身边,抱起它说:“你说你怎么能不减肥?连椅子都上不了!”他用力抱起球球,高一的男孩已经长得一米八高了,健壮有力,把球球往椅子上一放,球球连忙把前爪放在桌子上,吃起面前的沙拉。
吃完饭,一家三口便到沅江道散步,胡喜喜跟冠军站在一起,像姐弟多于母子,其实她也不过比冠军大十三岁,五岁之前冠军一直都是喊她小姨的,五岁那年,妈妈刚去世,她撕掉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正式去找工作。
冠军那时候刚读幼儿园大班,还是个稚气可爱的小孩,她和妈妈一直把他保护得很好,那段往事丝毫没有影响他。直到有一日,她在下班去接他,他站在马路旁边看着不愿意走,用欣羡的目光看着其他小朋友和父母慢慢地离开,然后仰起小脸看着胡喜喜,“小姨,我为什么没有妈咪,也没有爸爸?”
胡喜喜当时的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下来,她牵着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谁说你没有妈咪,小姨就是你妈咪。冠军也不是没有爸爸,只是爸爸去了挣钱没有回来!”
“那为什么我要喊你小姨?我不能喊你妈咪吗?”冠军一脸渴望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纯净得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可以,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小姨,我是你妈咪,以后你便叫我妈咪!”胡喜喜胡乱地擦了把脸,鼻子酸酸地说道!
那年,她十八岁,是一个五岁男孩的妈妈!
冠军牵着她的手,风扬起胡喜喜的长发,球球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走着,偶尔低吠几声,引人注意!
“妈咪,我亲生妈咪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冠军忽然问道。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问过,是怕引起胡喜喜伤心,如今突然问起,让胡喜喜有些意外!
胡喜喜站在江边,双手撑住栏杆,风迷住了她的眼睛,想起那一段往事,她心中依旧有恨,只是冠军已经长大,有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像你外婆,漂亮善良,十六岁已经出落得像个明星一样美丽。”胡喜喜沉浸在回忆中,神情忧伤,冠军忽然打断了她:“妈咪,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胡喜喜有些迷茫地看着冠军,一眨眼,冠军已经这么大了,尤记得他出生的时候,从医生手上抱他过来,他还是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医生跟她说:“孩子没事,但是大人救不回来了!”
十六岁产子,胡欢欢是当地的丑闻,是当地的反面教材,但是她生了个很帅的儿子,并且很健康。胡喜喜深呼吸一口,做人应该向前看,以前的事情无论悲喜,都是过去了的!
“妈咪,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冠军搂住她的肩膀,只有他知道她心内的孤独和害怕,他一辈子都会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受了多少苦才把他养到今天这么大的!
胡喜喜不言语,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看着远处的扁舟缓缓而来,是晚归的渔船,她笑了,甜蜜涌上心头,往日种种,俱往矣!
第二天一早,湾湾便来摁门铃,一脸精致妆容的她进门便唠叨:“快啊快啊,九点约了容华的总裁开会,现在八点半了!”胡喜喜刚换好衣服,提着一双高跟鞋光脚跑出来,“快,帮我拿手袋!”湾湾只好进房间帮她拿手袋,却见她手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弯腰一一收拾好,却见里面有一张卡片,古乐?
“你认识古乐?”湾湾走出来,把手袋放到她身边。
胡喜喜穿戴整齐,神秘一笑:“我昨晚的艳御,怎么?你也认识他?”
湾湾粗鲁地说:“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一看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快点啊!”
湾湾大吼。
胡喜喜叹息,老女人就是特别凶,尤其即将三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
她提着手袋拿起钥匙便率先出来门,一身利落的套裙,踏上最新一季的高跟鞋,摇曳生姿!
湾湾是她高中的同学,她公司搞上市的时候,湾湾刚从美国回来,只是像她这样浸泡过洋水的硕士已经成行成市了,不再是当年的紧俏货,倒变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品,就这样被胡喜喜半哄半骗地带进欢喜集团,从此开始暗无天日的忙碌生涯。
欢喜集团位于市中心一栋新落成不久的商厦里,美国一本经济杂志曾说过,胡喜喜是亚洲最有钱的女人,是Z国女人的一个传奇故事。
十六岁出来社会,开始的时候是在一家陶瓷原料厂里面做营业员,十八岁手里拿着一万块开始做中间商,第一年,欠下五万的债务,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位华侨太太借给她十万块,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拿着钱,没有还债,反而是继续到矿场用十万块做定金,买下一千吨石粉,这一千吨石粉为她赚来了第一桶金,扣除了成本和债务,她赚了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