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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祸

书名:诡命阴倌

更新时间:2020-03-22 12:39:59

来源:ysg

《诡命阴倌》已上线最新章节完结版,诡命阴倌主要围绕着徐祸发展的故事,此书的创作者是(徐祸),诡命阴倌最新章节完结版在线免费阅读在这里哦:凭着姥爷留下的半本残书,我干起了招摇撞骗的阴倌行当。本来以为只要恪守规矩,就能平平安安,没想到最后一单生意却将我卷入了迷离的漩涡,更让我从此以后行走在阳世和阴间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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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阴倌》第十一章

“怎么了?”桑岚走过来问。

我一阵气火攻心:“我是不是说过要你们别碰那套红衣服?”

桑岚显然被我阴沉的表情吓到了,“是……是道长他……”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钱我一分不要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看了看她戴在脖子里的三角符箓,走到季雅云面前,把那枚摔裂的枭桃交给她:

“如果这桃没有落地,还能帮你抵挡一阵子。现在桃摔裂了,你把它带在身上,它或许还能帮你应付一些普通的阴魂邪祟。”

说完,扛起包就往外走。

桑岚追上我,嘴唇动了动,却拿出了手机,“我把钱转给你吧。”

“算了,不用了。你……你们自己小心点,如果感觉不对劲,就去城隍庙躲一躲,天亮再去找别的高人帮你们。”

见她明显是信了游龙,我再无话可说。

“小道友,这百年女鬼虽凶,却也不是无法收服。贫道不才,下番力气,请来三清圣祖,还是能够降服她的,又何用再求高人。”游龙道人傲然的说道。

我本想就此抽身离开,却被他这番话又激起了火气,回过身冷冷道:“道长,给你一句忠告,做事有点底线,要不然到头来有钱都未必有命花。”

“放肆,居然敢这样跟我师父说话!”云清撸起袖子,瞪着眼睛冲到我面前。

游龙道人倒是淡然的很,“云清,休要和他一般见识。招摇撞骗之徒,见识到了吾道家高法,自然无颜再留下。求财不得,反咬一口也是意料之中。吾等修道之人,以宽厚仁德待人,又何必与这样的俗人计较。”

说完,又对林寒生说:“此间的阴晦邪煞已经被我作法消除,想要彻底铲除那女鬼,须得另寻一处宽敞清静的所在。贫道再开坛作法,有请三清圣祖前来诛邪。”

“宽敞清静?你嫌她们死的不够快、不够惨?”我气得浑身哆嗦。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你烧了鬼衣,而且是红衣,只有红衣没有鞋,不是一套!她们本来只是被红衣鬼给缠上了,鬼衣一烧,两人身上的阴煞等于没了遮蔽。现在她们俩就是唐僧肉,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都要来纠缠夺舍!游龙道人,你闯下大祸了!”

游龙道人冷哼一声,“哼,信口雌黄,危言耸听。贫道自幼研习三清道术,几十年来铲除了无数妖邪厉鬼,也没曾听说被妖邪缠身,还要用妖邪的衣物做庇护的。江湖骗子,速速离去,别再污我耳目!”

见桑岚和季雅云满脸纠结却并不留我,林寒生更是一脸的冷漠,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白搭,拉开门径直离开。

晚上,老军从外面打包了几个菜,拎了瓶二锅头要跟我喝两盅。

两人喝了会儿酒,老军问我闷声不吭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因为白天的事憋屈,就跟他说了说。

老军听完,把酒杯一顿,虎着脸说:“明知道那是个假道士,你还撒手不管,这不是害人吗?”

我说:“老军叔,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了。这些天辛苦不说,好容易准备齐了东西,结果他们把鬼衣给烧了。现在只要过了夜里十一点,就不知道会有什么鬼啊怪的找上她们。你也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应付不了。”

老军更来火了:“应付不了是一回事,你至少应该提醒她们那道士靠不住!”

“我说了,他们不信我。”

老军是早前的老兵,性子执拗的很,说什么都要我再次提醒桑岚她们一下。

我只好又给桑岚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是林寒生。

他非常冷淡的说等事情处理完,会把桑岚之前答应我的报酬转账给我,不等我多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一来,老军也没话说了。

喝完酒,我躺在床上又把那半本破书拿出来翻看。

我正觉得有点犯眯瞪,恍惚间,忽然就见墙角多了一个人影。

看背影,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就那么站在墙角,低着头背对着我。

我看这背影有点熟悉,一时间却分不清是桑岚还是季雅云。

于是,下床走了过去。

一靠近,比对身高才确定,这应该是桑岚。

“桑岚。”

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见她没反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她忽然一下转过了身。

“啊!”

看到一张黑漆漆,不断往下掉烂肉的脸,我忍不住大叫起来。

叫声中,我整个人像是从高处掉下来似的闪了一下。

激灵过后,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下意识的看向墙角,见那里只有一个衣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想再打个电话给她。

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条未读短信,居然是季雅云发来的。

短信的内容只有一个地址:光华路48号。

我打过去,她居然关机了。

再打给桑岚,也是一样。

看看时间,十点一刻,再有半个多钟头就是十一点了,也就是子时阴阳交替的时候。

季雅云给我发短信是什么意思?

光华路四十八号,这个号码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似的?

手机上的QQ提示一闪而过。

随手点开,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发消息的是一个‘圈里’的朋友,内容无关紧要,关键是看到他,我想起为什么会对光华路四十八号有印象了。

发消息的这哥们儿是专门给人看风水的,两年前我和他相识,曾听他说过,光华路四十八号的风水是大凶之相,那是一座凶宅!

想到白天游龙道人说要找宽敞清静的地方起坛作法,我再也待不住了,胡乱套上衣服,背上包出了门。

打车来到光华路,刚过路口,就感觉一阵寒意,像是气温骤然下降了五六度似的。

四十八号是一座小洋楼别墅,据说是早期来大陆开工厂的一个台商造的房子。

这洋楼的样式就现在看来也是很洋气的,在九十年代更是绝对的豪宅。

从外面看,里头黑灯瞎火的,再打给桑岚和季雅云,依旧关机。

按门铃,门铃居然是坏的。

眼见就快到十一点了,我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从围栏翻进了院子里。

见洋楼的大门从里边锁上了,就从一旁绕到了后边。

后边是一个小花园,隔着外墙就是一条河。

花园里果然起了一座法台,而且还点着香烛。

洋楼里的后屋倒是亮着灯,走到窗户边,顺着灯光往里一看,我鼻子差点气歪。

隔着走道,就见桑岚、季雅云,正和林寒生、游龙道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饭喝酒!

我急着推开后门,大步走进去,一把将桑岚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

“谁让你们喝酒的?!”

桑岚等人,包括游龙道人和云清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寒生阴着脸问。

季雅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脚下一个趄趔,半边身子都靠在了我怀里,含含糊糊的说:“是我让他来的。”

见她站都站不稳,桑岚也是喝的眼睛都快张不开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把杯子里的酒泼掉,却发现杯子里泡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居然是那颗开裂的枭桃!

“我艹!”

我是真急了,把酒杯举到季雅云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季雅云迷迷瞪瞪的看了看酒杯,讷讷道:“道长说,酒可以增加阳气,用干桃泡酒,可以辟邪。”

我彻底无语了,一把拉起桑岚,“走,快跟我离开这里!”

“你要带她们去哪儿?”林寒生抓住我的胳膊厉声问。

“撒手!”

我用力挣脱他,云清却阴着脸拦在我面前,“你这是骗人的伎俩被识穿了,想改绑票啊?”

“别墨迹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急火攻心,一脚蹬开他,半拉半抱的夹着两个女人往后门走。

刚走到门口,两边的肩膀同时被两只手搭住了。

“砰”的一声。

后门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奋力甩了一把,关上了。

《诡命阴倌》第十二章

“你想干什么?”林寒生在身后阴森的问道。

“这是凶宅,之前住在这里的一家三口,开煤气自杀了!”

“呵呵,你倒是知道。来都来了,你还想带她们走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冷笑道。

我想转头,却猛然想起了破书上的记载。

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分别在双肩和顶门。

鬼搭肩,莫回头,回头必丧命!

我不敢回头,却忍不住斜眼看向后方。

一张青嘘嘘的脸就挨在我肩膀上,是云清!

“你也留下吧,正好三个。”林寒生再度开口,声音却变的陌生。

“寒生,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季雅云含糊的问。

我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们被鬼附身了,我现在不能回头,你把我包里的桃木钉拿出来,打开他们的手,快点。”

季雅云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就感觉一只手在我后腰上摸了两下,搭上了我的背包。

再看桑岚,居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去死!”季雅云大喊了一声。

接着就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感觉肩上的手松开,我顾不得回头看,一脚踹开后门,连拖带抱的弄着两个女人往外跑。

刚迈出门槛,后脑勺就被硬物敲了一下,像是被烙铁烫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我不顾一切的跑出去,这才敢回头看。

游龙道人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木剑,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个砸碎了的酒瓶子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在头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你个老东西,找死!”这老道居然在这个时候对我下黑手。

“行骗不成就来惹事生非,老子先打你一顿再送你进局子!”

游龙道人显然也喝了不少酒,本来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这会儿竟活脱脱像个老痞子,红着眼瞪着我,一步步走了出来。

我把桑岚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根桃木钉,看着逼近的老道心里一阵犯疑。

这老东西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老骗子,怎么没被鬼附身?

见我拿家伙,游龙道人明显顿了顿脚步,显得有点畏缩起来。

这时,林寒生和云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云清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林寒生的额头却是鼓了好大一个包,不住的揉着,疼的呲牙咧嘴。

“雅云,你打我干什么?”

季雅云脚下摇摇晃晃,双手紧握着一根桃木钉,对着他大声说:“别过来!不然我打死你!”

听她声音发颤,神情却凶狠,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女人这些天被吓得神经一直绷着,这会儿喝完酒,变成傻大胆了。

我让她用桃木钉砸人手背,她直接给林寒生当头来了一下。

我按照破书做的九寸桃木钉没尖,就和短棍一样粗实,这下子敲的,不管是附身的鬼还是林寒生,都够受的。云清更是被吓得撒手松开了我。

林寒生见她发酒疯,也不敢上前,转而瞪着我:“你想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事后给你钱吗?”

“这里本来就是凶宅,你们把她娘俩带来这里,不是想她们死吗?她们本身就阴气重时运低,你们还让她俩喝酒……灵智一模糊,她们就只能任鬼魅摆布了!”我是真气得不行了。

“一派胡言!白酒乃是五谷所出,只会增加她们的阳气,让她们不被阴邪所侵,何来迷惑灵智一说!”游龙道人把破酒瓶一扔,又摆出了世外高人的架势。

云清站在一边不发一语,两个眼珠却是邪魅的转来转去,不时瞄向瘫在地上的桑岚,眼神中明显透露着贪婪。

我退后两步,来到桑岚身边,把桃木钉往她领子里一插,又从包里摸出一根拿在手上。

“九月桃九寸钉,不怕魂飞魄散你就来!”我冷眼看着云清。

“你坏我好事,我杀了你!”刚才还装模作样的云清,神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嘴里发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这一叫,不光季雅云打了个哆嗦,游龙道人和林寒生也吓了一跳。

刚才在屋里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他们又都喝了不少酒,到这会儿才反应出不对劲。

游龙道人看着自己的徒弟,脸有些发白,却强咬着牙大喝:“何方妖孽,敢在本真人面前现身作怪,且让你领教本真人的三清圣法!”

说着,举起木剑,朝着云清的肚子刺了过去。

木剑不能伤人,云清被刺中,却也是“啊”的一声惨叫,后背涌出了一股黑气。

我看着游龙道人手里的木剑,忍不住心里暗骂,这老骗子,拿的居然是真家伙。

他那木剑居然也是阳桃木做的,所以才有辟邪的作用。

感觉周遭气温骤然又下降了一些,我看了看表,也顾不上和他们扯皮了,把浑身紧绷的季雅云拉到桑岚身边,将手里的桃木钉插在她面前的地上。

然后把包里其余的桃木钉全拿出来,挨个插进地里,围成个圆圈。

“给我。”我冲季雅云摊开手。

她倒是听话,反应过来后,打了个酒嗝,把桃木钉交到我手里。

我把桑岚领子里的桃木钉也拿了出来,全都插在地上。

做完这些,感觉一阵晕眩,一个屁股墩儿瘫坐在木钉围成的圆圈里。

季雅云这会儿清醒了不少,蹲在我身边把桑岚抱在怀里,“徐祸,怎么会这么冷?”

我看了看周围,把手伸进包里,想了想,又抽了出来。

“今晚就待在这里别动,天亮再说。”

即便不用屠牛泪,光凭感觉就知道周围环伺着诸多孤魂野鬼。

那套红色的嫁衣是鬼衣,穿在季雅云的身上,等同是红衣鬼宣布主权:这个女人是我的。

现在鬼衣被烧,不但用的是普通的火,还没有烧齐全套……

季雅云现在等于是没主的粮食,还喷儿香,是个鬼都想啃两口。

看着她紧紧的抱着桑岚,吓得像是打雷天的兔子,我是真后悔白天为了自己脱身没戳穿游龙道人。

搞到现在人没脱身,反倒浪费了先前的准备,变得更加被动了。

“师父,你戳我干什么?”云清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游龙道人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走到法台前,才大声说:“云清,准备开坛请三清圣祖诛邪!”

看着师徒俩跳舞似的比划唱喏,季雅云小声问我:“这个道长靠不靠得住?”

“你说呢?”我斜睨着她,“干嘛给我发信息?为什么关机?”

季雅云低下头,讷讷道:“之前道长起法台的时候岚岚的手机响了,打扰了他作法,我们就都把手机关了。我……我心里不踏实,就试着给你发了短信。”

“唉……”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游龙是骗子,我却和他差不多是同行,无论怎么说,到头来担惊受怕的还是季雅云和桑岚。

喝酒不是因为两人弱智,而是因为真没有主心骨。

“啊嚏!啊嚏!”

季雅云连打两个喷嚏,把桑岚抱得更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就一件T恤。

得了,到了这个份上,谁也别矫情了。

我张开手臂,把她和桑岚一起搂进怀里,看了一眼还在蹦蹦跳跳的游龙道人,低头闭上了眼睛。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风火急急如律令!”

我猛地睁开眼,就见一道火光从头顶闪过。

“诛邪!”游龙道人猛地把用木剑挑着的一道燃烧的黄符戳到了我面前。

“你够了!人命关天,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又惊又怒,赶忙往后仰头。

游龙道人哪里肯听,只顾左一剑右一剑,剑剑不离我左右。

说也奇怪,随着那团符火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就感觉身上的寒意居然有所消退。

低头看季雅云,她也是两眼放光,一脸的惊喜。

我擦,难不成这老道还真有点门道?

我的诧异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随着温度的升高,我渐渐找到了热力发散的来源。

下意识的低头往怀里一看,就见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那团符火!

《诡命阴倌》第十三章

‘一个是红袍喜煞,另一个更厉害,是被火烧死的子母凶!’

老丁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中响起。

“快把火拿开!”我大声对游龙道人喊道。

喊声未落,桑岚猛然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游龙道人戳来的桃木剑。

“你干什么?”游龙道人一惊。

没等他反应过来,桑岚居然“啪”的一下,把木剑掰断了!

“岚岚,你干什么啊?”

听到季雅云的惊呼,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跳起来,把她拽出了桃木钉围成的圈子。

桑岚猛地转过身,样子竟又变成了那晚在宾馆浴室里见到的女人模样,支着手向我和季雅云扑了过来。

“啊!”

只一迈步,她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定神一看,原来她是被地上的桃木钉绊住了脚。

那根桃木钉在绊住她的同时,像是被淋了汽油点着了火,“噗”的一下烧了起来。

桑岚像是被烧疼了,缩回脚,又往另一边跑。

结果却是,随着又一根桃木钉的引燃,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她显然乱了方寸,只顾左躲右闪的逃避桃木钉燃起的火焰,却又惨叫连连的引燃了其余的桃木钉。

眼见她被困,我震惊之余勉强松了口气。

之前并不是我的幻觉,她果然也被凶煞缠身了,而且还厉害到了能把桃木钉引燃的地步。

好在我按照破书上的法子,用九根九月九寸桃木钉结了阵,才勉强把她困住。

别看只是九根桃木,这可是有些门道的。

桃木为辟邪上品,九月落桃,桃树吸足了太阳精气,砍下的桃木辟邪效果最好。

而‘九’本就是阳之极数,道之纲纪。

按照破书上的说法,九根九月九寸桃木钉齐出,足可以对付红衣厉鬼。我本来想帮季雅云驱除红衣鬼,没想到却用在了桑岚身上。

“徐祸,你快救救岚岚,这样下去她会被火烧死的!”季雅云拉着我急道。

看着桑岚就快被烧着的裤脚,我咬了咬牙,刚要说再等等,把凶煞烧的魂飞魄散再灭火。

没想到游龙道人忽然大喊一声“诛邪”,端起法台上的一个大碗就向桑岚泼了过去。

桑岚被碗里的东西泼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燃烧的桃木钉被泼到,顿时全都熄灭了。

游龙道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一泼居然会奏效,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得意。

季雅云看了我一眼,跑过去把桑岚抱在怀里,“岚岚,岚岚,你醒醒,你别吓小姨啊。”

“咳咳!”

游龙道人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说道:“不用担心,你按贫道教授的法门,喝了干桃泡的烧酒,那百年女鬼不敢近你的身,却又纠缠她去了。唉,也是贫道失策了,惭愧惭愧。”

说着,调门一抬,指着我厉声道:“要不是你这无耻匪类捣乱,贫道已经将那百年女鬼诛除了,现在扰了三清圣祖的神意,却只将她重伤……为了区区钱财不惜草菅人命,简直混账之极。”

林寒生边掏手机边恼火的瞪着我:“你等着,我这就报警。钱你一分也拿不到,你现在私闯民宅,我这就报警抓你!”

“寒生,别报警,是我让他来的!”

季雅云看了我一眼,把桑岚往怀里拢了拢,“赶紧开车,送岚岚去医院吧。”

看着被浇灭的桃木钉,我气得手脚发麻。

这老东西哪是用的什么三清道法,碗里的根本就是黑狗血!

黑狗血虽然同样能辟邪,却是秽物,桃木火本来就快把附在桑岚身上的邪煞烧得魂飞魄散了,却被黑狗血浇灭,失了效力。

我指着游龙道人,刚想说他才是草菅人命,忽然间,感觉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一阵剧烈的灼热。

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我最后往别墅里看了一眼,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天已经亮了。

“你醒了?”一张娇美成熟的面孔映入眼帘,是季雅云。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又一张脸冒出来,居然是满脸横肉的老军。

我坐起身,左右看了看,病房里就老军和季雅云。

我问季雅云:“昨天晚上……后来怎么样了?”

季雅云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那天晚上你忽然晕倒,是我让寒生送你来医院的。”

老军叹了口气:“你啊,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可快把人给吓死了。”

“三天三夜……”我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那种感觉。

我好像不能是被游龙老道给气晕的吧?我没那么脆弱啊。

那种火烧似的感觉……

“桑岚怎么样了?”我问季雅云。

“她没事了,道长又替她开坛作法,她……她应该暂时没事了。”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前额,之前的阴晦还在,但是淡了许多,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难道说游龙老道还有点把式,真帮她把邪祟祛除了?

“靠!”

回想起之前的事,我使劲拍了下脑门。

那老东西有个毛的把式,季雅云是因为喝了用枭桃泡的酒,所以才暂时摆脱了红衣鬼的纠缠。

那枭桃本是极为难得,居然拿来泡酒……

季雅云从一旁拿过包,取出一个银行装钱的纸袋,咬了咬嘴唇把钱袋塞在我手上。

“呵呵,这是结账了?”我把纸袋掂了掂,看了看,里面是五沓没拆条的红毛。

我抽出一沓,把袋子还给她,“说好是多少就是多少,修车的钱……我那车弄弄也就五百,算了。”

季雅云犹豫了一下,又把钱袋塞到我手里,讷讷的说:“我是想……想你接着帮我和岚岚。”

“你们不是相信游龙吗?”

“我和岚岚根本就不懂这些,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那些邪煞的。我……我……”

不等她说完,老军就粗声粗气的说:“徐祸,收你该收的钱,以后不干了!”

然后,他虎着脸对季雅云说:“你们有钱,想保命就花大钱找别人去。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我不能让他为了俩钱豁出命去,最后还落一肚子委屈。你们另请高明吧!”

“老军叔……”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季雅云张了张嘴唇,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老军,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把钱放回包里,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我问老军,我真的昏迷了三天?

他叹了口气,说何止是昏迷,简直就和死了一样。各项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毛病。我要是再不醒,医院都该认定我成植物人了。

我问他那天丢了的尸体找到没,他说没有。

我抻了抻身子,感觉没哪儿不舒服,就说要出院。

见他撇嘴,我才反应过来。

我住的就是我们待的那家医院,还出个毛的院。

我直接起床,拿上包去住院楼的浴室洗了个澡。

回到住所,打开门,就见屋里的窗帘都拉着,一个人正坐在写字台前,对着打开的电脑发呆。

“张喜?!”

这个高高瘦瘦,穿着一身红色篮球队服的家伙,可不就是头些天怎么也联络不上的张喜嘛!

“你怎么来了?”我把包放在一边,丢了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他把烟放在桌上,两眼发直的愣愣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唉,兄弟,李蕊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只能说节哀顺变吧。”

他跟李蕊交往的事我和孙禄都知道,虽然只谈了半年多,但是感情却很深。张喜本来就是那种,表面上嬉皮笑脸,实际感情很敏感、很脆弱的性格。

张喜又发了会儿呆,眼珠才动了动,“祸祸,哥们儿一场,你帮我找找李蕊吧。”

“我……”

我又叹了口气,点点头:“行,我等会儿就去公安局问问,看有没有线索。”

张喜站起身,走到床边,在我床上躺了下来。

兄弟一场,见他整个人都麻木了似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把烟头掐灭,拽过包扛在肩上,“你先在我这儿睡会儿,我现在去公安局帮你问。”

出了门,我先去修理厂把车开了出来。

昏迷了三天三夜,手机早没电了,发着车,我就把手机接了车充。

开出修理厂,我开机给医院的徐主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丢了的那具尸体是我朋友的女朋友,问他负责找尸体的是哪个警局。

他先是替我说的朋友惋惜了两句,然后告诉我,负责这件事的是国道公路分局。

挂了电话,刚拐了个弯,手机又响了。

见是孙禄打来的,我忙接通:“喂,屠子,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日,你可算开机了!”

孙禄在电话那头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不管你干啥呢,把手头的事全都扔咯,赶紧来齐天县!”

“我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出什么事了?”

“张喜他们家出事了,他家里着火,他爸妈和奶奶、妹妹,全都烧死了!”

“什么?”我急着把车停到路边,“你……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呢?”

“我开你麻痹的玩笑!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孙禄哭着骂道,“你赶紧过来吧,张喜受不了打击,他……他在桃园里上吊了!”

挂了孙禄的电话,我感觉头皮都快炸开了。

同在法医科,孙禄绝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在电话那头哭成那个13样,他说张喜死了……

张喜死了。

那我从住所出来之前,见到的那个,让我帮他找李蕊的又是谁?

攥着方向盘,我大脑一阵混乱。

打着火,一阵风急火燎的开回住所。

上了楼,打开门,屋里空无一人。

床上的毛巾被似乎都是我几天前起床后的样子。

打电话给张喜,电话居然接通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孙禄的声音:

“徐祸,祸祸,你别他妈磨叽了,赶紧过来吧!我一个人顶不住!”

挂了电话,我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下了楼,上了车,直接开往齐天县。

路上,我想起姥爷骂我的话:

“你就不该生下来,你就是个不祥人,是个祸害!”

我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桑岚、季雅云,和这些天的遭遇。

再熬不到一年,我就毕业了。

只要过了心理评估,我就能毕业,能有工作,有公家安排的免费宿舍了。

怎么一下子像是变天似的,全都变了……

赶到齐天县,张喜县城的家里。

一进前院灵堂,我的心就猛一抽搐,紧跟着,头皮都快炸开了。

灵堂明显布置的很匆忙,很简单。

大大的‘奠’字下面,八仙桌上居然排了一排五个人的照片!

灵堂中间居然停放了一口鲜艳的红漆棺材,棺材敞着,里面躺的赫然就是张喜!

“这都是谁给操办的?”我气急败坏的问孙禄。

孙禄斜眼看了看旁边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那男的居然笑呵呵的对我说:“你也是张喜的同学吧?我是张喜的舅舅,这是他舅妈。我姐夫他们家人丁单薄,这白事只有我们来办了。”

我见孙禄脸色难看,就问:“问事的呢?你们没请问事的?”

张喜的舅妈叹了口气,“唉,姐夫他们家一家五口都死了,我们家经济也不怎么好,也不能大操大办,只能是走个仪式送送他们一家。明天一早,找辆车把张喜拉到火葬场火化了,总算也对得住他们一家了。”

见她哀声叹气,两夫妻却都没有半点悲色,相反,眼神里居然还有些喜滋滋的。

再看看孙禄黑着个脸,我有点明白状况了。

张喜一家子全死了,这两口子多半是瞅着他们的家业,根本就无心打理丧事。

我走到棺材旁,仔细看了看张喜的尸体,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问。

孙禄走过来说:“我三天前过来找他,他家里没人,向邻居一打听才知道他家出事了。我怕喜子受不了打击,就到处找他,结果发现他吊死在自己家的桃园里了。”

“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又问了一遍。

孙禄愣了愣,“看尸体僵硬的程度,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应该死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对了,他家里人是七天前出的事。”

七天前?

那不就是我准备来齐天县的前一天?

那时候我给张喜打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难道说……

不对,那次回来的路上,他还给我打过电话的。

我又仔细看了看张喜的尸体,边看边问孙禄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孙禄说是他换的,一边说还一边狠狠瞪了一眼张喜的舅舅。

张喜这会儿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脸色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我和孙禄一起看了他一会儿,抬起眼对视,却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孙禄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祸祸,这都三天了,这个季节,尸体怎么都没生尸斑啊?”

我一言不发的走到棺材尾部,伸手在张喜穿着皮鞋的脚面上摸了一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对张喜的舅舅说:“这样不行,必须得找个问事的来,重新替张喜操办。”

张喜的舅舅干笑两声:“呵呵,我们两口子都不在本地,哪认识什么问事的。再说了,这都停三天了,还重新操办什么啊。”

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说:“尊重一下死者吧。”

说完,我让孙禄在这儿盯着,说我去找问事的来。

问事这个行当是很特别的。

如果没亲属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出面,问事的就绝不会掺和红白事。

张喜的舅舅不肯出面,我只好就近去找别的问事人。

而我在这里认识的,也只有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桃园村问事张安德。

来到小桃园村,我凭着上次的印象直接找到张安德家里,刚要拍门,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迎面出来一人,居然就是张安德!

“来了?”

“昂。”我下意识的回答。

“那赶紧去把事办了!”张安德一边系着扣子,一边上了我的车。

天已经黑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多想。

上了车,我直接对张安德说:“我想请您去帮忙主持一件丧事。”

张安德立刻说:“应该的,我欠你的。”

“欠我?”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双目低垂,正襟危坐在后座上,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我没再多说,心急火燎的带着他到了张喜家。

一进灵堂,张安德就变了脸色,厉声问:“这是谁主事的?怎么会把遗体停在红棺材里?”

张喜的舅舅说:“这棺材本来是张喜的奶奶给自己准备的寿材,老人家没用上,我就做主给张喜用了。”

“胡闹!”张安德大步走到棺材前,只往里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灵堂里灯火暗的缘故,我竟然觉得他的脸黑的有点吓人,我怎么感觉,他和之前长得有点不一样啊?

张安德又仔细看了看尸体,对我说:“赶紧去东南角点三支香,再烧些纸钱元宝,越多月好。”

我不敢怠慢,急着和孙禄拿着香和纸钱来到墙角。

孙禄掏出打火机,点了半天,那香却怎么都点不着。

张安德说:“喊着老人家的名字,说对不起。”

我问孙禄,张喜的奶奶叫什么。

接过香和打火机,一边点一边低声念叨:“张奶奶,我们是张喜的同学,您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们都很难过。之前没人问事,喜子才占用了您的老房寿材,您老大人有大量,当是疼孙子,别怪他了吧。”

我就这么一遍一遍的喊着张喜奶奶的名字,点了七八次,终于把香点着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让孙禄烧纸。

就在我和孙禄大把烧纸钱的时候,张安德居然把灵堂的门关上了。

孙禄一边烧纸,边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小声说:“你从哪儿找的这问事的?还挺正式,居然还穿唐装。”

我心里一动,忙回头看向张安德。

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刚才急急慌慌的没注意,这会儿才看清,张安德居然穿了一身绣着大福寿的蓝缎子衣服。

那居然是一身寿衣!

再看他脚下,白袜子,千层底布鞋…地上竟没有他的影子。

这张安德不是人,是鬼!

我一下子慌了,赶忙起身,下意识的去拿自己的包。

就在这时,灵堂里忽然卷起了一阵阴风。

火盆里的纸灰全都被卷了起来,在灵堂里打着旋的飞。

再看张安德,居然不见了!

“啊!”张喜的舅妈尖叫起来。

张喜的舅舅也是吓得走了音:“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人呢?”

不好,让那老东西给阴了!

“屠子,快帮我把棺材盖上!”我大声喊着,跑到棺材旁,急着去搬棺材盖。

这红棺材厚重的很,单是棺盖也有百十斤重。

好在孙禄过来帮忙,两人七手八脚才把棺材盖盖上。

“棺材钉呢?”我大声的问张喜的舅舅。

问了两遍,却只听见女人的尖叫声。

“你们没准备棺材钉?”我问孙禄。

孙禄抬起头,脸色忽然大变,猛地扑过来,一下把我撞到了一边。

就在我被撞开的同时,一根棺材钉紧贴着我脸扎了下来。

闪到一边,定神一看,张喜的舅舅此刻居然满脸狰狞,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手举棺材钉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我又惊又怒,抬脚将他蹬开。

孙禄一把从后边抱住他,一只手捏住他手腕,用力一拧,就听“嘎嘣”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可他手里的棺材钉却并没有脱手。

“他被鬼附身了!”我反应过来,伸手就去包里摸,匆忙间,却只摸到一袋软绵绵的东西。

我连忙掏出那包东西,拿出来,照着张喜的舅舅脸上劈面拍了过去。

外包散裂,里面的刨花和木屑花雨似的炸开在他脸上。

“啊!!”

张喜的舅舅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身子猛地抽搐了两下,棺材钉脱手掉在地上,人也跟着瘫进了孙禄怀里。

我勉强松了口气,这刨花和木屑是我削桃木钉的时候削下来的,本来是要拿来替季雅云烧那身鬼衣服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你们俩干什么?”张喜的舅妈这会儿居然扑了过来,和孙禄撕扯。

我顾不上管她,弯腰就去捡地上的棺材钉。

可手刚碰到棺材钉,就听见身后“嘭”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歪倒了。

张喜的舅妈骇然瞪大眼睛:“鬼啊!”接着,居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我抓起棺材钉,往前蹿了一步,才敢回过头。

回头就见,刚盖上的棺材盖已经被顶开了,张喜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张开眼睛,阴森的看着我。

《诡命阴倌》第十五章

“喜子活了!”孙禄惊喜道。

“是尸变,他是自杀死的,又占了红棺材,激起了尸气,他现在就是一具僵尸!”

“靠,真有僵尸?那现在怎么办?都是哥们儿,他不会对我们下手吧?”孙禄小声问。

我紧了紧手里的棺材钉,咬牙道:“如果没人问事,强行用符箓镇尸,到了下边他们一家都不安生。张安德那老鬼阴我,他让我们请走了张喜的奶奶,却用自己的阴气激得张喜尸变。”

我怎么也想不到,从小桃园村接来的问事会是鬼。

更想不通,我和张安德无冤无仇,他死了为什么要变成鬼来害我。

张喜冷眼看着我们的同时,僵硬的转动着脖子。

随着他肩膀的抖动,棺材里传来了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

我心里一动。

我和孙禄上回来张喜家是刚入学头一年,那时候就见过这副棺材。

红漆棺材是用来发送八十岁以上寿终正寝的老人的,张喜的奶奶为自己准备多年,现在一让走,红棺聚敛的福禄竟起到了压制尸变的作用。

所以,张喜虽然尸变,一时半会儿却还不能行动自如。

想到这里,我忙从地上抓起一把刨花,朝着棺材里撒了过去。

刨花砸在张喜脸上,他顿时猛一抽搐,而且还散发出了刺鼻的尸臭味。

“对不起了兄弟。”

见这法子有效,我说了一句,又抓起地上的桃木刨花往棺材里撒。

孙禄也跟着一起撒。

我提醒他别抓到那些颜色变黑的刨花,那都是打走张安德那死鬼时沾染了煞气的。

刨花一把又一把的撒进棺材,坐起的尸体终于“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我和孙禄又撒了几把刨花,走到棺材前,就见张喜仰面朝天,瞪着没有神采的眼睛一动不动躺在棺材里。

尸体的颜色已经变得紫黑,脸也肿胀了起来,散发着恶臭。

孙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子,至少得死了五六天了吧。”

我心一颤,勉强吞了口口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缓缓伸出手,替张喜合上了眼睛。

“兄弟,一路走好。”

“喜子,一路走好。”孙禄抹了把眼睛。

第二天一早,尸体被拉到火葬场火化。

孙禄说,张喜的舅舅和舅妈一来就是奔着他们家的房子和家产,所以才急着让我来,一起跟这对男女说理。

这对夫妇昨晚被吓得半死,张喜的舅妈更是眼睁睁看着外甥死不瞑目的从棺材里坐起来,两人哪还敢惦记财产。

帮着张罗着找了块墓地,将张喜家五口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

忙活完这些,我和孙禄准备回去。

在那之前,我决定再去一趟小桃园村,一是再找些桃木,再就是想弄清张安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开车到了小桃园村,村里一户人家正在大办白事。

那正是张安德的家。

走到灵堂外往里一看,当门居然停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我不禁吃了一惊。

按老规矩,棺材是很有讲究的。

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寿终正寝,属于喜丧,入殓用的棺木要上红漆。

少年夭折,又或者未婚女性死了,要用白棺材。

黑色的棺材可是给横死或者自杀的人用的。

张安德本身就是问事,他的家人绝不会把棺材搞错。

我小声问旁边一个来祭奠的人死者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

那人显得有些鬼祟,低声说张安德是上吊死的,而且还是吊死在了自家堂屋的大梁上。死的时候家里刚好没人,等到前天晚上张家的人回来,发现他的尸体都让老鼠给啃的不成样子了。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我来接他的那晚?

才吊死没多久的尸体被老鼠咬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死者在堂,我也不好向张家的人问什么。

张安德为什么要自杀,又为什么要害我,也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疑惑。

那晚我来找他,他的鬼魂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来,还说他欠我的。

他欠我什么?

来到张喜家的桃园,我问孙禄是怎么发现张喜死了的。

孙禄说他怎么都联系不上张喜,又找不着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就从张喜家里找到桃园的钥匙,进去一看,就见张喜吊死在了一棵桃树上。

两人来到张喜上吊的桃树下。

孙禄指着树枝刚要说什么,忽然“咦”了一声,“那上面怎么开花了?”

顺着一看,就见一根手腕粗的桃枝上,居然真的绽放出一朵艳红的桃花。

“不是吧,九月桃?”我骇然退了两步,几乎都有些站不稳了。

“怎么了?”孙禄问。

我攥住他的胳膊:“你发现张喜的时候,他身上穿的什么衣服?”

孙禄挠了挠头,“穿了一身红色的篮球队服,他不是喜欢打篮球嘛。”

“我靠!”

我一阵头皮发麻。

张喜居然是穿红衣上吊的,怪不得他有能力找到我家里去呢。

他让我帮着找李蕊,如果找不到,那他不是就会对我……

我找了把柴刀,爬上树,把那根开了花的树枝砍了下来。

就着柴刀一番劈砍,将树枝削砍成一把九寸长的桃木剑。

孙禄问我:“你还真准备当道士,帮人抓鬼驱邪啊?”

我苦笑,“抓鬼驱邪我是没兴趣了,这木剑是用来防身的。”

九月桃花开,而且只开一朵,是因为桃枝上吊死了人,聚集了死者的怨念煞气。

按照破书上的说法,开花的桃枝已经从阳桃变成了阴桃。

在正宗道家看来,阴桃木非但不能辟邪,而且还容易招灾。可是破书上却有个法子,能让阴桃木变成杀鬼诛邪的利器!

收起木剑,两人又在桃树下祭拜了一回。

出了桃园,就准备开车回去。

刚开出没多远,我心口忽然一阵发闷,手一麻,把方向盘滑开了。

好在及时踩住刹车,才没撞到树上去。

“你没事吧?”孙禄问。

我摇了摇头,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儿。

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目光也随着这种感觉看向了外面。

那是村尾,是老丁的小店。

小店已经不开了,却有一辆黑色的奥迪SUV停在外面。

我刚想再发动车,奥迪的车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双手捂着心口,从后门下来。

“我靠,这地方居然会有这种级别的美女!”孙禄瞪大眼睛,吸了口口水。

那女人向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走了过来。

我放下车窗,和她同时问:“你怎么在这儿?”

孙禄眼睛一亮,“你们认识?”

“她叫桑岚,是我上一个客户。”

孙禄摸了摸鼻子,有点猥琐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季雅云也下车走了过来。

我一看她就皱起了眉头,几天不见,她脸上的阴霾居然加重了,整张脸都变得晦暗没有光彩。

季雅云和先前一样小心,说:“岚岚这两天特别不对劲,所以我带她来找些桃木。”

说着,向我身前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你刚才好像又差点撞车,你没事吧?”

我看了桑岚一眼,见她还捂着胸口,感觉有些奇怪。

刚才我好像是感觉到她在附近似的,所以才看向小店的。

“雅云,快下雨了,要找木头就快点吧。”

我偏了偏头,见喊话的是林寒生。

另一个人也正往这边看,却是游龙道人的徒弟云清。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刚要打声招呼走人。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从耳边吹过,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急促的说:“快带这两个女人离开,不然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我猛一激灵,挺直了身子。

“快走,老丁要害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个声音再次急着在我耳边道,几乎是用喊的。

这一次我听得分明,这居然是张安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恐慌,忙不迭的冲外面大声说:“你们俩快上车,快离开这里!”

桑岚和季雅云双双一愣。

“快上车!”我大喊着发着了车子。

见两人还愣着,咬了咬牙,“你们自求多福吧!”

话刚说完,桑岚忽然拉开后门,拉着季雅云上了车。

季雅云还想对林寒生说什么,我已经挂上档,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关上车窗,把所有车窗都关上!”张安德又在我耳边急着说道。

“把窗户摇上!”我一边升起前排车窗,一边冲后面喊。

桑岚反应了一下,急忙摇上车窗。

就在车窗摇上的下一秒钟,车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在车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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