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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波不断
“你可以克扣我的工钱，但不能拿我的赌注……”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这是原则问题。克扣工钱是因为你有权利，但是赌注，你无权拿走。以前，我手下的矿奴赌斗，我不会拿属于他们赢来的东西。他们可以被我打死，因为我有权利处死他们，所以，他们被我杀了也无怨无悔。然而赌注，是维护一个人仅有的体面。”秦无道一番话说完，让薛贵陷入沉思。
他不能感同身受，也不了解荒土中的生存法则，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却让秦无道发火了。
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在什么规则下都要守规矩。这一点非常重要，也是秦无道强调的意义所在。
“这一次的赌注可以给你，不过下一次赌斗，我要入股。”薛贵提出要求。
秦无道无奈同意，因为他身上衣服，还有剑鞘，都是薛贵赞助的。
郑凯被杀，死于擂台之上，对方还是一名贵族，虽不知真假，既然敢说出口，自然不是开玩笑。
三天后，郑家的人把钱送来了。顺便又把郑凯的尸体带回家安葬。
“南羽城郑家怂了，族长之孙死不瞑目。”当天就有媒体撰稿，挑拨煽动之意何其明显。即便如此，郑家始终保持沉默，报仇之事只字不提，好像真的认怂了。
其实不然，郑家虽然只是一个平民世家，但族中也有几位练气境修者。绝不是秦无道可以抗衡的。谋杀贵族的罪名可以让郑家一夜覆灭，但让一个落魄的贵族悄无声息的死去，办法之多，数不胜数。
“父亲，凯儿的尸体已经安葬，只是……”说话的人正是郑凯的父亲，而他面前正是郑家一族之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梗咽道：“凯儿死不瞑目啊，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郑家不能……”
“闭嘴。”
族长暴怒，拍案而起，整张桌子轰然爆裂，指着面前的大儿子，训斥道：“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你想怎样？对方是贵族，谋杀贵族这条罪名，足以让我郑家上下满门斩首。”
修者一怒，气势惊人，把跪在地上的长子吓得不敢动弹。
“此事莫要再提，祸从口出，管好你的嘴。”
看着不成器的长子离开，他无奈一叹。身为一族之长，死的人是自己的亲孙子，没有谁比他更想报仇雪恨。但是秦无道已经不是落魄贵族这么简单，他的剑道天赋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也有身在高层的好友发来简讯，告知他，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凯儿，祖父向你承诺，终有一日，提秦无道人头摆在你坟前。”
……
战狼城的闹市区和城中心的擂台，成了外来人必看的景点之一。就为了看一眼剑道奇才崛起之地。去闹市区，只为瞻仰传奇剑客的风采。
秦无道每天都坐在门口，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等着财神上门。城里还有一人每天坐在窗前，同情是一幅望穿秋水的模样，等着人来杀牲口。
这一等，他与她便等了十多天。财神来了，杀牲口的人也来了。
佟府，后花园。
凉亭里，香烟袅袅，琴音绕梁。亭前是碧绿荷塘，荷花已谢，莲果已熟，带着几分晚秋之凄美。
亭中有佳人抚琴，余音绕梁，美妙动听。一曲终，亭中掌声雷动，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若水姑娘琴艺之高，在下佩服。”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日总算长见识了！”
“……”
面对几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白若水淡淡一笑，转身看向站在亭边，心事重重的佟暮雪。
“暮雪姐姐，我们两年多未见，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可好？”白若水莲步轻移，长裙拖地，将婀娜身躯勾勒的玲珑起伏，摇曳生姿的来到佟暮雪身边，又道：“庄公子最迟明晚就到，若看见你如今憔悴的样子，必然我心尤怜，一怒之下，不知道庄公子会做出什么事？”
白若水气质缥缈，白衣出尘，纯真明秀，有着一股特别的神韵。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被她的外表欺骗。佟暮雪自然清楚白若水的性子，古灵精怪，以捉弄人为乐。俨然不会把她别有用心之言放在心上。
“哼！”佟暮雪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岔开话题，聊起闺蜜间的八卦，“据传周闲周公子打算弃武从文，听说他迷上了一个女人，而那女人恰恰是个喜爱诗词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忍俊不禁，皆面带笑意。新秀榜排名第一的武道奇才，竟然迷上诗词了，荒废天赋，欲作诗人。周家上下乱成一锅粥，其父母以死相逼才把周闲劝住。对那个差点儿毁掉周家麒麟子的白家，简直恨之入骨，连夜将家中所有白色之物全部毁掉，就连白墙都重新粉刷了一遍。可见，周家对于白家的恨，已然无法消除了。
白若水淡定自若，好像干出那事儿的人不是她，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日头偏西，佟府仆人端上瓜果酒菜，一群人围在石桌前谈笑风生。在场之人，都是新秀榜上有名的天才，身份相差无几，家族关系也比较融洽，否则，不会坐在一个桌子上。
酒宴过后，各自离去。唯有白若水留了下来，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佟暮雪冷冷一笑道：“他不是你能玩弄的。死了这条心吧。”
“哦，你试过？”白若水纯真的美眸里闪烁着狡黠之色，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佟暮雪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提起秦无道，佟暮雪难以控制情绪，尤其回忆起自己被玩弄的情景，真叫个不堪入目啊。
“不送！”佟暮雪恨意颇深，有些事不想再提，迈着急促的脚步，匆匆而去。
见此一幕，白若水好奇心大增，迈着欢快的脚步出了佟府，朝着闹市区而去。对于好奇心较重，又喜欢捉弄人的白若水来说，秦无道就是一颗毒药，整个人太神秘了。不弄清楚药效，岂能弃之不顾。
秦无道耐不住薛贵的说教，拉拉扯扯之下，只得无奈同意，跟随薛贵去长长见识。
吃过绝世美味的人，又岂会对路边摊上的美食感兴趣？秦无道兴致缺缺。
燕来楼，战狼城最有名的消金窟。正是薛贵让秦无道长见识的地方。
简单打扫之后，二人正准备去潇洒风流，谁都想不到，这时候有客户登门。而且所来之人，容颜之美，堪称绝世。
“秦无道，我找秦无道。”白若水说着，小手一背，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秦无道满心欢喜，本打算去开荤，竟有美味主动上门，这好事难得一遇啊，记得上次,呃……好像是两年前。
然而薛贵的神态有些反常，有种说不出的凝重，竟一把拽住秦无道，拉着他走了出去，来到街上，严肃认真地嘱咐道：“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别想活了。”
第十二章 问题少女
薛家虽是贵族，但只有子爵爵位，属于贵族中的底层。
世上贵族有九千姓氏，又分五个爵位，以公、侯、伯、子、男以此类推。驾临贵族之上，有三大王族，称号天王世家。也是当今世界实力最强者。
贵族又以九公十八侯为尊。九大公爵，十八位侯爵。而屋里的白衣女子，她白家正是十八位侯爵之一。区区一个子爵家族，岂敢与顶尖贵族争锋？
当他认出白若水衣服上的族徽后，又笃定白若水来者不善。他就有种想要跑路的冲动，若不是担心秦无道牵连自己，不得不提醒一句，他早就撒丫子溜了。
薛贵不走寻常路，一跃而上，脚踏屋顶，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孙子，跑得比兔子它爹还快……”秦无道从未见过薛贵如此惊慌失措。心下猜到屋内的白衣美人大有来头，绝非善类。
白若水就像走进自己家一般随意，坐在办公桌后面，随意翻看桌上的文件，颇有种反客为主的意思。
薛贵担心害怕，有他怕的理由。秦无道无所畏惧，也有他无畏的理由。
往沙发上一躺，拿起一份报纸，喝着半杯凉茶，慢条斯理的读起报来。
“你知道吗？”白若水嘴角含笑，转动手里的钢笔，灵动有神的眸子里好似含了一汪春水。
秦无道撇了她一眼，继续看报。
“你淡漠不羁的样子很吸引女人。”
“我看过书。”
“呃……我也看过。”
“既然大家都看过，就别用也别说书里骗人的话了，你我都不信。”
“啊哈，有趣，真是个妙人儿。”白若水击节称赞，笑盈盈道：“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你有病。”
“你有药？”
……
谈话告一段落，或者说中场休息，屋内陷入沉默。
二人好像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秦无道喝茶看报，白若水继续转动手里的钢笔，只是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说明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一壶茶喝完了，秦无道起身蓄水，打算再来一壶，他跟白若水卯上了，看谁耐性好。
啪嗒一声，钢笔落地。
白若水身子向后一仰，香唇微张，哈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人生寂寞如雪呐！秦无道，西北秦城人，生于灾变历287年，而今已有十七岁。其祖秦苍，于灾变初年封为男爵，秦家曾显赫一时。”
听到这里，秦无道手里报纸剧烈抖动，险些落地。
“……十年前，秦家惨遭灭门，全族一百三十二人遭劫，死一百三十人，只有两人逃过一劫，至今下落不明。”
秦无道满身戾气，目光冰冷，看向白若水，宛如看一个死人。他身上杀气之浓，足以让侃侃而谈的白若水闻之色变。
无法想象，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到底杀了多少人，才积累了如此恐怖的杀意。
白若水敛去笑容，正襟危坐，声音变得低沉，话语间仿佛有意刺激挑衅。
“贵族惨遭灭门，此事轰动一时，联邦议员极为重视，当时参与调查此案的人，正好有我的一位族叔。”
秦无道把手里的报纸捏的粉碎，右手握住剑柄，新剑鞘里发出一阵阵金石之音。宝剑感受到主人的杀意，欲出鞘杀敌。
白若水充耳不闻，情绪似乎受到秦无道的影响，愈发激动，故意说道：“你七岁时离家，对你母亲可有印象？”
见她提及生母，秦无道忍无可忍，剑仅仅出鞘一寸，一道剑光冲出，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一刹间，充斥整个空间。
白若水声音嘎然而止，就像被一双手掐住了喉咙，使得后面的话难以出口。
这就是你的极限吗？不行不行，仅凭杀意，你无法战胜庄家的人。
白若水非常兴奋，开始为秦无道考虑接下来与人生死决斗的胜算。
“砰……”
剑鞘突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承受不住剑气之威。剑气仅有一丝，比两个月前粗了几分，激荡开后，无坚不摧，将茶几一分为二，方才散去余威。
“剑气！”
惊呼声脱口而出，白若水猛然起身，冲向秦无道。没有丝毫顾忌，更不要说害怕了，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中，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发现了惊奇的玩具，围着秦无道打转，美眸中绽放出丝丝精光。
她如此举动，把秦无道惊了一下，更确定心里的想法，这美人一定得了脑残绝症！
“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死！”秦无道杀意凛然，冷声说道。
“啊哈，好酷，好冷，好迷人。”白若水双手捧心，装出一副小迷妹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闪即逝，又道：“说来也巧，你母亲赵秀梅与我白家有些关联，怎么说呢，若是从白家七房那一系来论的话，我们是亲戚。”
转折太突然，导致秦无道呼吸为之一窒。
“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白若水弯下腰，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盯着秦无道有些失神的样子，笑呵呵地问道。
“所以说呢，你身负血海深仇，既然和我白家有了关联，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去打听打听，我白若水的为人，都说我是菩萨转世，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秦无道面色一沉，道：“告诉我，凶手是谁？”
“呃……我说了这么多，我想知道你和佟暮雪两年前发生了什么？详细说来听听……”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八卦这狗血事情？秦无道差点没气死。
“无可奉告。”秦无道懒得理会脑残少女的八卦问题，起身赶客。
白若水又坐回原处，翘着二郎腿，俏脸带笑，侃侃而谈道：“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的剑道天赋已经被很多前辈认可。身怀古之剑道传承，甚至让一些前辈大能都想收你为徒呢。不过他们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修炼出了剑气。啧啧，真叫人惊喜。可是你又很困惑，我今天来找你，说了这么多，谈了这么久，我有你想要的答案，可是你又觉得我提出的条件看似非常无聊。”
秦无道默然不语，静静听着。
“其实，我就是这么无聊。能满足我吗？”白若水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既任性又霸道。
“这对你很重要？”秦无道郁闷，实在想不通，人为什么对别人的隐私如此热衷，难道人生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或许正如她说的，人生寂寞如雪，八卦别人的隐私用来消遣寂寞。
“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有机会，我不介意对你重新演示一遍。请走吧！”
“你是个有趣的人。”白若水起身就走，与秦无道擦肩而过之际，她脚步一顿，道：“你只有三天时间回答我的问题。如果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第十三章 执念难断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秦无道内心冲击很大。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不断涌现而出，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秦无道犹自记得，当年族叔带着自己颠沛流离，躲避追杀。将家族宝剑交给自己后，临终前的嘱托：“用此剑，饮尽仇人血。”
秦无道手指轻轻抚摸着剑身，喃喃自语道：“我承诺过的，一生不忘。只是时机未到，我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努力修炼，好好活着。我身上背负着一百三十一条人命。那些欠了我秦家债的人，没有死绝之前，我不能死。”
当天夜里，秦无道又一次血祭神秘铁剑，这已经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疯狂修炼，不知疲倦。
“今儿眼皮子一直跳，是有大祸临头啊。 秦小子，你说我们谁的运气比较旺？”薛贵躺在沙发上，揉着眼睛，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秦无道将拖把放下，正色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他有多强？让你说出这么丧气的话。”
“哎呀！”薛贵见他把话说开，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门外，伸头四下偷瞄，确定没有可疑人在附近，才说道：“来了大人物，比昨天那个白……呃，总之，那人在整个联邦同盟国都是横着走的大人物。冲你来的！”
闻听此言，秦无道不禁有些恍然，心道：昨天白若水临走时留下的话，所指的人就是他了，她认为我活不过三天。由此看来，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
地上水迹未干，薛贵伸脚在地上比划了几下，一个偌大的字赫然出现。
“庄？”
薛贵点点头，又快速将字迹抹掉，拍了拍秦无道的肩膀，一声叹息，一切尽在无言中。
……
佟府，议事厅。
数十人欢聚一堂，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暮雪怎么还不出来？”说话之人，坐在首位，器宇轩昂，年仅二十出头，眉宇间有股傲然之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交谈，整座大厅忽然静了下来，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佟府大管家稍作沉吟，上前说道：“庄公子驾临佟府，我家大小姐正在房里梳妆，不久便来。”老管家见多识广，知道庄公子不喜奉承之言，故而，言语虽有不敬之意，但不会惹怒庄公子。
庄战天面色一缓，轻轻点头，此事便不再提了。
后院，书房。
佟暮雪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庄战天。她不止一次扪心自问，庄战天为自己而来，杀了秦无道，自然是好的，可为什么有种不安的情绪。难道……
“别想了，人都到了，你真打算闭门不见。据我了解，我这表哥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你呀，自作孽不可活。”白若水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幸灾乐祸。
佟暮雪轻噬香唇，沉吟半天，道：“你昨天去见那个……”
“你是说牲口？嘻嘻，我不会告诉你的。”
“若水，我想让你把他引出来，我要亲手杀了他。只有如此，我才能解开心结。如若不然。我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这对我的武道影响太大，他会成为我的心魔。”佟暮雪严肃认真地说道。
白若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杀不了他。哪怕你现在境界比他高，又有玄兵在手，也很难做到的。我若与他生死相向，也只有五成胜算。”
白若水有问鼎新秀榜榜首的实力，又被女武神姜若依收为记名弟子，没有人敢怀疑她的实力。
“我不想让他死于庄战天之手。”
“我明白了，除了庄战天，任何人都行？哼！你一个平民竟敢如此挑衅王族，你想把整个家族毁掉吗？前段时间，你兄长犯了军纪，本应严惩，最后不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升了一级。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早已和他扯不清了。”
“什么时候的事？”事关兄长，佟暮雪顿时紧张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若不是那个人看好你，你以为……算了。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白若水起身就走。
从刚才那段话里，不难听出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有嫉妒，有不服，还有不屑。
“那个人……”佟暮雪陷入沉思，她非常清楚佟家的地位，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结交王侯之家的公子千金，仅仅是因为那人的一句话，她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所有贵族里自命不凡之人，皆愤愤不平。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被他称赞？对于名不经传的佟暮雪，除了嫉妒，还有一股被压抑的屈辱。
越是天赋异禀，资质出众的人对佟暮雪恨意越深。
“若水，我知道你有办法。帮帮我，好吗？”佟暮雪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落在秦无道手里，她都没有求饶，不断抵抗，拼命挣扎，永不言败。
她做到了，从魔爪下逃出生天。可万万没有想到，世间之事竟如此奇妙，她又因为秦无道而放弃尊严。
白若水心情极佳，转身望着佟暮雪，试图讥讽几句，让自己的心情更舒畅。然而就在这时，门开了。
“不要求她。”
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乍一听，她们二人感到非常熟悉。
“是你……”
当人影出现在门外时，白若水惊呼声脱口而出。
秦无道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对于她昨天的提醒也好，讲述秦家往事也罢，总而言之，秦无道不想与她闹得太僵。
“你敢……”
看见秦无道一步步逼近，佟暮雪神色惊慌，一退再退。
“你是我的女人，去求别人，会让我很没面子。你可以不承认，我认为是，那就是。你欲杀我而后快，可以，我接受，只要你能杀了我。”秦无道一步踏出，把佟暮雪逼入墙角，近距离相对，口鼻间传来阵阵幽香，芬芳醉人，他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原来的味道。”
这一幕落在白若水眼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所有猜测，都被这一幕击得粉碎。剧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太给力，太劲爆了！
“你不想欠他人情，我们可以联手杀了他。”
“你疯了，你知道他是谁？”
“对我而言，他是一个死人。”
“事到如今，依旧执迷不悟。秦无道，该死的人是你，是你……”佟暮雪歇斯底里，咆哮着，怒吼着，哭喊着，试图将积压已久的恨全部发泄出来。
就在不久前，二人不死不休的斗了一场。之后，才引出这么多是非。当时秦无道毫无怜惜之情，杀伐果断。而佟暮雪也是一样，都是拼命了置对方于死地。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仔细回味后，方才发现，彼此间欲杀之而后快的初衷不曾改变，却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羁绊。
佟暮雪哭哑了嗓子，非常伤心，双拳不断捶打秦无道的胸口，而秦无道手里的剑已经悬在她的头顶，随时落下。而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疯狂的不可理喻。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世上之事，没有那多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
第十四章 表哥表妹
佟暮雪没有得到答案，秦无道觉得问这种问题的人就是个白痴。所以他不屑回答。白若水作为唯一的吃瓜观众，只觉得这场八卦狗血剧结束的太快，颇感意犹未尽。
佟暮雪哭红了双眼，神色憔悴，忧虑过甚，楚楚可怜。落在别人眼中，却成了遇见排忧解难的庄战天，感动得喜极而泣。众人一番恭维，说庄公子义薄云天，侠骨柔肠。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而庄战天也信以为真，温和相劝，好言安慰，承诺必杀牲口。
唯一知道真相的白若水，站在一旁看着笑话。对于佟暮雪演技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楚楚可怜的姿态，配上绝美容颜，说到伤心处时，泪满衣衫。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痛，也为之一怒杀人。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多谢诸位公子千里迢迢而来，暮雪无以回报，以此酒敬诸位一杯。”佟暮雪落落大方，举杯敬酒。
庄战天伸手一抓，捏住佟暮雪举杯的玉手，满目柔情地说道：“你今日身体欠佳，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好，庄公子怜香惜玉，我等便不与庄公子争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庄公子给了我们做君子的机会，这一杯酒我喝了。”
“是极是极，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说话之人摇着折扇，一副风流书生的打扮。
“周公子，你就别吐酸水了。整天之乎者也，你烦不烦啊！”
“对，今日喝酒我们定个规矩，你若吟诗，你就是小人，罚酒十杯。”
“哈哈哈……”
众人大笑，互相打趣，气氛融洽。
庄战天心情极佳，席间有好友，身边有佳人，人生当如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人提议道：“那牲口到底什么来路，杀了他会不会有麻烦。我可听说米欧前辈对他十分推崇。说不定此刻已经来了战狼城……”说话之人名叫冯炎，新秀榜排名十五。
“我离家之时，我家老爷子再三叮嘱，说这姓秦的是个贵族，他秦家拥有男爵爵位。要杀他，搞不好会引出一些风波。”
此话一出，席间有好几人默默点头，认同了这番话。
他们来战狼城也有好几天了，从未找过秦无道。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怕恶了庄战天。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认为自己稳赢秦无道，万一栽坑里了，得不偿失。所以他们不去挑衅，也不与其见面。
此时说出口，是因为庄战天到了，而且跟随而来的除了庄家护卫，还有新秀榜榜首周闲。
周闲对秦无道不感兴趣，只是听说白若水在这里，便从家里偷跑出来，又在路上遇见了庄战天。所以席间的谈话，他是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态，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对面席位上的白若水。
话题打开，议论纷纷。
“拔剑术，古之剑道，这小子撞了什么大运？人比人气死人。”
“佟小姐，我等明日要去挑战秦无道，可是对他，我们一无所知。媒体报道夸大事实，避重就轻，不足为信。可否为我等解惑，他实力究竟有多强？”
话题牵扯佟暮雪，作为护花使者的庄战天，不禁皱了皱眉，似有些不高兴。
“跳梁小丑，杀了就是，有什么好谈的。”庄战天沉声道。
闻听此言，问话之人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刚要解释，却听佟暮雪说道：“因为我的私事，让大家千里奔波，暮雪已经对不起大家了。挑战之事，请诸位不要再提。”
“暮雪！”
庄战天勃然变色，猛地站起，情绪激动。“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也杀不了他？区区一个真武境，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庄战天今年二十二岁，已是练气境后期修为，杀一个真武境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佟暮雪那番话，显然是质疑他的能力，这让他如何不怒？
“你误会了，贵族之间的挑战，必须是同境界。”
“无妨，我带了一些实力不凡的家将。各个戎马一生，同境界无人可敌。”
庄战天盛气凌人，对于跟随而来的家将，他十分了解。即便有些夸大，让席间的武道奇才有些不忿，可人出自庄家，必有不凡之处。
佟暮雪沉吟许久，环视席间，缓缓道：“庄公子，我由衷感谢你能来。只是……”说到此处，她欲说还休，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白若水夹起一块鱼肉，漫不经心地道：“她的意思，同境界无敌的人是……秦无道。”
此话一出，席间有碗筷落地的声音。
“无稽之谈，白小姐，你……你大言不惭。”顿时有人怒气冲冲，起身反驳。
“说话注意点啊小六，要不我先挑战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大言不惭。”周闲眉头一挑，玩味地说道。
“你……”新秀榜排名第六的云飞，他指着周闲，气得满脸涨红，却不敢迎战。
“好了，我已尽兴，今日就到这里吧。且看他能不能活过明天。”庄战天说完，离开席位，与佟暮雪道别。
“表哥等等我。”
见庄战天要走，白若水丢下碗筷，急忙追了上去。
“你呀，离家也不说一声，姨妈都急哭了。你别乱跑了，跟我走。”庄战天看见表妹就头疼，若不是姨妈特意嘱咐，他根本不想和她见面。小时候留下了太多阴影，这个让白、庄两家都头疼的惹祸精，太难缠了。
“哼！装什么大人，你忘了，那年桃花盛开的地方，你贼兮兮的偷看我洗……”他们谈话之际，离席之人都竖起了耳朵。
“洗衣服，你给我洗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怕你洗不干净。”庄战天脸上笑容尴尬，极其不自然，脑门上挂着几条黑线。急忙背过身去，压低声音咬着牙道：“有什么要求，说！”
“秦无道不能死？”
“不可能，换一个要求。”
“五年前的秋天，记得那晚秋雨绵绵，怡春院……”
“不要太过分。”庄战天牙都咬碎了。
“他不能死。”
表兄妹二人不肯让步，四目相对，一个虎视眈眈怒气冲天，一个宜嗔宜喜狡猾如狐。
“傻表哥，大傻子。满脑子都是雪狐狸精。我和姓秦的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保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庄战天恍然大悟，思绪转动，心道：以我对表妹的了解，她不去害人就不错了，怎会去帮人？而且表妹贪得无厌，一个男爵家的小子，就算把祖产卖了，也不可能打动表妹，如此说来，不让秦无道死的人，除了她，也只有她才能驱使表妹。
“她老人家究竟有什么章程，请指示。”庄战天稳了稳心神，语气恭敬地问道。
“她……我不告诉你。”白若水有些心虚，她的老师的确有过交代，但无关秦无道的生死。
“不说？我就不当知道，他必须死。”庄战天半信半疑，女武神姜若依身份地位之高，岂会在意一个小人物的生死？
“反正你不能出手。同境界挑战他，我不管。你若不顾身份乱来，我就召开记者会，把你的丑事公布天下。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犯罪’的视频。”
庄战天一听，几乎暴走，整张脸都扭曲了。天下有这么坑哥的表妹？摊上了就是命。
在强势的白若水面前，庄战天不得不认命，达成协议后，仓惶而逃。
“人生寂寞如雪……”白若水胜卷在握，感慨胜利来之不易。
兄妹二人刚走，便有人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庄战天脚下踩过的石板已经化为齑粉。
众人莫名其妙，互看打量。都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庄公子愤怒到这种地步。
第十五章 受刑之人
“嗨，我又来了。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白若水自来熟的性格，着实让人心情难以愉悦。
薛贵见她来了，就跟耗子遇见猫似的，瞬间遁了。
“稍等。”
秦无道正在办公，朝白若水打了声招呼，又继续与对面的客户交谈。
“你刚才说他是几班的？三班？好的。还有什么要求？不伤性命，只是阉割？没问题。好了，请交付三百联邦币。”
三百联邦币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笔巨款。客户似有些为难，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你曾对我说过，你们店新开张，有优惠的。”
“啊！”秦无道一声长叹，感慨生意难做。“减半，一百五十联邦币。”
“你还说过，杀人大酬宾，杀一送一。”客户怯弱地声音传出，让一旁看戏的白若水笑弯了腰。
“抱歉抱歉，忍不住了。哈哈哈……”
见秦无道把目光投来，白若水笑声更大了，看不出有任何歉意，更像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再减一半，七十五。”秦无道淡淡地说道。
“你还说过……”
“姑娘别说了，你有多少钱？”
“二十五。”
“付钱。”
二人达成协议，秦无道亲自送客户出门，客户临走之际，发了一张好人卡。
“秦公子，你是好人。”姑娘声音略带羞涩，迈着小碎步，羞答答的走了。
秦无道望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喂喂，人走了。想要就追过去啊，看她样子应该不会拒绝你的。”
“这姑娘不是凡人，将来必成大器。”秦无道由衷称赞道。
“大器？她穿衣太多，我看不清楚。是E还是F？”白若水与秦无道并肩而立，望着街巷的尽头。
“世上还是有慧眼识英雄的人呐。眼光太毒，无论怎么掩饰也是徒劳，她一眼就看穿了人的本质。”秦无道唏嘘感慨道。
“这姑娘不但脑子有问题，眼神也不太好，应该省钱买一副眼镜。”白若水煞有其事地说道。
见有人拆台，秦无道不悦，目光一扫之下，赫然发现山峦起伏，以这个角度欣赏，颇为壮观，白若水已成‘大器’。
“怎么样？现在知道大器是谁了吧。”白若水非常得意，昂首挺胸，媚眼一抛，眉梢眼角似有数不尽的万种风情，简直就是个小妖精。
秦无道见状，话未出口，先是一声长叹，“可惜，这里不是荒土。”
转身回屋，他背影略显寂寥，那一叹，带着几分沧桑，几分失意。
“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白若水语气肯定，“说说嘛，我想知道你的往事，等你死了，我为你写文立传，名扬四海。”
“说不如做。自从两年前她不辞而别，我就……”
“怎么？”
“一直饿着，你若真想知道，请跟我来。”
秦无道走进卧室，指着床，说道：“你躺下。”
“什么？”
“我演示给你看，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把握。”
白若水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冷笑，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打量着面前严肃认真的秦无道。在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徘徊。足足看了半响，噗呲一声，白若水笑了，笑得非常夸张，眼里带着泪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牲口，你果然是个牲口。哈哈哈……笑死我了……”
“哼！”秦无道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你难道就是这样拿下佟暮雪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秦无道，你太可爱了。”
既然对方不上道，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关门打烊，另辟战场。
“喂喂喂，干嘛呢，人家又没说不同意。”
“你应该庆幸，这里不是荒土。”
“哼！我知道荒土的生存规则，我也相信你对佟暮雪所做之事。但是你没有看过这个。所以，你就是一个小白。”说话间，白若水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显示屏。
秦无道见状，微微一愣，他小时候见过这种高科技产品。至于怎么用，他就知之甚少了。
“你看，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白若水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一段视频就出现了。
画面上出现了一男一女，聊着腻死人的情话。
“服不服？”
“这个……”随着视频被快进，秦无道不禁口干舌燥，虚火上浮，频频吞咽口水，注意力被视频深深吸引住了。
“小白，姐姐这里还有很多，以后你跟我混，我保证你以后想看多少就有多少……”
“等一下，视频里的招式太多了，有几个高难度的，你都试过？”
“我？没有。”白若水摇摇头。
“那……我们试一试吧，就当学习……”
“呃……滚！”
白若水吓坏了，差点儿被绕进去。
秦无道淡然一笑，区区男女之事，又岂能乱我道心。真正让我在意的是那掌上通讯器，有了它就可以登录武道论坛，查看突破练气境的资料。白若水，你才是小白呢。
白若水骂骂咧咧的走了，回到酒店，嘴里一直念叨什么牲口，流氓，混蛋之类的话语。让蹲守酒店外的痴男大惊失色。
“若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周闲关切问道。
“不用你管，人生如雪……再也不寂寞了……”白若水邪火乱窜，当然不会给周闲什么好脸色。
周闲郁闷到不行，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白若水晚宴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秦无道，你活不过今晚。”
周闲杀气腾腾直奔闹市区，可惜晚了一步。秦无道不在家中，他强行踹开大门，在墙上留下一行字，而后扬长而去。
秦无道去了战狼武学院，这里曾是他不惜一切代价，认为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地方。转了一圈，往事历历在目，已有物是人非之感。
教师住宿区并不奢华，只是比平民住宅强一点儿。
夜已深，圆月高悬。
住宿区附近的储存室里亮着昏暗的灯光，窗户被麻布遮挡，光线从门缝透出。若不细心留意，很容易忽视。
“你以前住在佟府，我的确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现在，你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弄死你，就像弄死一条狗，没有人会为你打抱不平的。”虬髯大汉身穿战狼学院衣袍，从服饰上判断，赫然是一名教师。他此时手里拿着几样刑具，哪里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反而像一个冷血残暴的刽子手。
“我……我死也不说。有种杀了我！”
“别急，我会让你开口的。”虬髯大汉说着，撸起袖子，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手开始用刑，刀锋转动，就像削水果一样，在受刑之人手臂上切割。血肉分离，刀刀见骨。
很快，受刑之人承受不住剧痛，昏死过去。
一桶冰水浇下，虬髯大汉低吼道：“说，你要办的大事是什么？”
“呸！”
一口血水喷向虬髯大汉，受刑之人十分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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