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朝做将军免费阅读-回到汉朝做将军风流韩少全文在线阅读

作者:风流韩少

书名:回到汉朝做将军

更新时间:2019-11-11 14:30:35

来源:ZW

回到汉朝做将军的风流韩少小说全文在线阅读,回到汉朝做将军免费阅读,主角为韩仓,开始试读:韩仓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汉初,而且还是战神韩信之子,随后竟遇到项羽存世遗女,二人来了一场乱世邂逅。韩仓知晓古往今来的结局,且看他如何在这纷纭乱世中,开辟出一条属于他的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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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仓回到汉朝做将军全文免费阅读

第八章成长

汉初时的制度不少都是承袭前秦,郡县分制虽然不失为加强皇权的一大创举,可由于时代、科技等诸多限制,朝野亦难稳定。

只不过三年,原本平和的景象再一次被推翻,造反派和乱党四起,中原大地响彻铁蹄和嘶喊。无数良田和果林被毁坏,饥民遍野,整个天下人心惶惶。

韩仓那日离救了葛田之后承蒙其推荐很快就从了军,跟的正是汉廷安远将军陈天龙的队伍。

兵仙谱上白虎和啸狼篇记载的斗技以刚猛和迅捷为要,韩仓在修习掌握后能毫不费力拉着三石的铁胎弓在战场上奔袭射击,兼之玄武圣甲这等硬功辅助,一旦找到缺口插入敌军阵中更是如蛟龙入海,锐不可当。

一时之间,韩仓之名扬遍中军内外。

这次陈天龙奉旨尊为讨逆大元帅南下平乱,特意亲自点了韩仓担任自己的先锋,一打就是半年。

"报!韩先锋拿下黎阳城,率队恭候大帅驾临!"

城外十里大帐内,一个身披金甲的高大男子听完探子所报后,一巴掌猛地拍在了桌案上,黑白的短须随风而动。

"好,韩仓果然不愧为我军中脊梁,再添新功。我这就上书圣上请求敕封他为本帅帐前神勇将军。"

陈天龙抚须长笑,沉郁的脸上陡然开朗,挥手吩咐随军书吏开始起草战报。帐下几个老将相互看了一眼,站了出来。

"大帅,韩仓立功虽多,可也只不过是个才成年的儿郎,让他当将军是不是有些突兀了。"

陈天龙一笑,道:"自古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丞相也能当得,韩仓又如何不能做个将军。况且我军节节败退、失利已久,迫切需要这么一位将军来稳定军心。"

"这话是没错,可……大帅,你难道忘了韩先锋还有一桩洋口李家的命案么,要是给有心人抓住,可就不好说了。"

陈天龙闻言亦是一顿,露出思索的神情。

蓦然一缕尖锐的啸声在帐外呼哨而过,随即便如蝗虫压境,如雨点般的箭矢从营后铺天盖地而来,整个大营内顿时一片慌乱,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陈天龙和几位将军分别由随从护送上了马朝黎阳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士兵刚刚结成的阵型一刻便被敌军冲散,黑压压的的人群如山洪海啸猛扑过来。

"大帅,是后军督军王忠造反了。"亲兵队长打马过来有气无力地在陈天龙耳边说道。对这种欺君叛国之事似乎已是见怪不怪。

陈天龙闻言一怔,嘶吼道:"王忠贵为泗阳镇守,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也要反!亏得本帅把军需重担交予他手!"陈天龙眼前一暗,王忠一反意味着军中再无粮草。当他遥遥望见黎阳城垛后那列笔直的身影,心下燃起最后一丝希望。

韩仓手持长枪静立在城头,三年时间,他的身形已完全长成。挺拔如一棵迎风不动的古松,面庞坚毅、眸中带刚。

接到陈天龙后,他便迅速下令封锁城门,所有精锐的弓箭手和推石手俱是昂立城上,严阵以待。

叛军很快包围了黎阳城,大汉的旗帜被他们扔在脚下胡乱践踏,王忠骑着一匹黝黑的骏马从队伍中缓缓出来,仰头笑道:"陈将军,如今圣上不明,奸臣当道,何不也学我抢几块地盘自立为王,岂不逍遥?"

陈天龙闻言大怒,道:"你吃着朝廷俸禄居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话来,老夫真为你蒙羞。"

"哈哈,朝廷?刘邦好说也当过前秦的小官,他又算什么?"王忠扯了扯嘴角,讥讽出声,"韩信将军帮他刘邦打下了这片江山,又落得了个什么下场,你我还不知么。天子无情,天下诛之!"

"你!"陈天龙气恼不过拿过一柄弓箭就朝王忠射去。

王忠笑笑躲开随即命令部下安营扎寨,这黎阳只是个小城,府库根本没有多少余粮,不消几日恐怕就要乖乖地自己把大门打开。

夜晚,城主府内一片肃穆,陈天龙坐在上首拉长着一张脸看着众将你来我往唾沫飞溅地争吵,忽地他眼睛一亮,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仓,道:"韩仓,这次对阵唯一的胜利是你拿下来的,你有什么好建议?"

韩仓出列鞠了一躬,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一字一顿道:"朝廷无兵增援,黎阳已成死局。为今之计只有属下趁夜冒死护送大帅出城,亲自面圣求取兵粮。"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各个将领面色复杂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不断变化。

"也罢,韩仓你在这里武艺最强,由你护送我……放心。"陈天龙沉吟许久,耷拉下眼皮,心中长叹。

深夜寒风凌冽,刮在脸上如刀似剑,远处的一座座如山的大营像是匍匐沉睡的凶兽,一有响动就会立时爬起张开血盆大口。

"韩仓,若是你在城里,我走后,你会投降吗?"陈天龙牵马走在韩仓身边,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

"元帅,你何必……"韩仓看着这个待己如父的男子,不知该如何回答。霎时间,身后竟是火光大作,锣声震天,一排排呼喊声如山呼海啸急速拍来。

"元帅,走小道上山然后进林子去河边,你先走,我殿后。"

韩仓语速飞快地交代清楚便狠狠地抽了一记陈天龙的坐骑,转而自身上前迎着跑来的追兵又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一簇簇箭矢俱是向他后心射去,可几乎都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的长枪挡下,而唯一钻着缝隙进去的几支落在他身上却是如中金石,铛地一声被弹开。

"白虎奔袭!"

乱军中,韩仓搜索到呐喊指挥的军士长,陡然从马上直跃了过去,尤如跳涧飞虎锋锐难当。

而同时,十几杆被火烧得通红的长矛也被一群士兵悄悄地提了起来。

水边。又是水边。

像是无根的浮萍被河流裹挟着在无边的黑暗中游荡。韩仓拼命地蹬着双腿想往上钻出河面,脚底却似踩在了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那夜的突围几乎燃烧了他所有的生机,无数枪尖和箭矢穿刺了他的前胸和背脊,被人视作死尸一同抛进了水里。

窒息间,阿碧的笑容和小渔欲露还羞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急忙伸手去抓却又抓了个空。

"该死,又是这样!"韩仓心中愤怒无以言表,上一次是他刚穿越来的时候,与父母两相隔绝,想回不能回。这次又让他失去了阿碧,怎么抓也抓不住。

无尽的懊悔在他脑海中回转,他甚至想就此放弃任由身躯向河底坠去,忽地黑暗中似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拉住了他,手腕上挂着的一串铃铛'叮叮当''叮叮当'发出清脆悦耳的乐声。

"你终于醒了呀。"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犹如春风拂过。

梦魇中,韩仓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两汪漆黑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由于靠的很近,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哇,你的命真硬,爷爷他们把你从水里捞上来时都说你没得救了,只有我每天还坚持给你换药。"陈小月说到这里,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忍不住涌上一抹得意。

"这……谢谢姑娘救我一命。"韩仓叹了口气,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倒让他想到几年前初次见到阿碧的场景。要是放到自己生活的现代,阿碧也只是一个大姑娘啊。

"你现在精神好像还不太好呢,先吃点东西吧,你都昏迷快十天了。"陈小月关切地端来了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上面还摆着几条小鱼干。

"不知陈大帅现在如何了?黎阳城来救兵了吗?"韩仓见那姑娘把勺子伸过来要喂他,慌忙开口说话。

"呃……你说的是陈天龙将军吧,皇上发了道圣旨,说他勾结外敌导致一路溃败,还想诈降骗粮。几日前就被处斩了。"陈小月面露思索,娓娓道来。

"哼,我就知道,朝廷遭此大败又怎么可能不找个替罪羊!"韩仓闻言心中冷笑,倏地一下弹坐了起来。

陈小月瞪大眼睛,被韩仓吓了一跳:"你……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姑娘,很感激你救了我,但韩某实是个不幸之人,就不给你添麻烦了。"遭逢这些事情,韩仓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他现在只想抛却其他一切杂念,去各地打探有没有关于穿越的消息,早日打道回家。

"你要走么?"陈小月眼中闪过一抹不舍。

韩仓叹息一声,不露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右弯月的玉佩来,道:"这个送给你了,如果日后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又恰好在的话,但凭此玉佩过来找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帮。"

陈小月愣愣地攥着那块玉佩呆立在原地,丝丝冰凉钻进她的手心。

……

高布是现今反王中实力较强的一位,他的大营是距黎阳最近的。

韩仓本想自己遁入民间私下打探关于穿越之类的传闻和消息,但时值乱世、又缺衣少粮,光靠自己这两双脚恐怕寸步难行。

为此,他还是打算投入军中谋个一官半职,手下人手足够多的话查探消息也会方便的多。

至于大汉,他根本就毫无敬畏之心。两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高布的大营门口。

高布原本为镇守天岭关的将领,乱贼四起后他索性收拾了几伙编入队中自己做了反王,而此时他正站在一张地图前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将军,外面来了个人,说要投奔你。"一个裨将走了进来,轻声道。

高布被他打乱了思绪,心中一阵恼火,喝道:"混账,这也要来烦我,是不是来了个种地的我还要去脱靴相迎啊!"

那裨将眨了下眼睛也不退缩,反倒上前一步凑到高布耳边小声道:"那人说,他是韩信的儿子。"

"哦?"高布双眼眯起,脸上阴晴不定。踱着方步沉吟了一会,终是大手一挥:"有请。"

韩仓的到来受到了高布的热烈欢迎,紧接着大摆了一桌宴席,席间有人认出韩仓便是之前交手过的对手,更是嗟叹不已,自愧不如。

而随后的几个月里,韩仓亦是投桃报李替高布外出打了几场胜仗。另外,通过军中的一些宣传,在得知他是韩信之子的身份后,竟还有不少韩信的旧部主动来投。

一时之间,高布的队伍壮大不少,言笑中就给韩仓点了个将官。

这一日,韩仓正坐在营中绘制作战地图,笔下如飞。已经把兵仙谱上作战篇吃透了大半的他,在没有遇到老牌名将的情况颇有些如鱼得水、所向披靡的味道。

"韩将军,有一人从营外冲了过来,说是您的故人。属下想拦又不敢拦……"一身大汗跑进来的守卫话还没说完,一个蓝色布衣、长身挺立的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进来。

"余先生?"韩仓大惊,匆忙起身。

"呵呵,小韩信,你现在的名头可是很响啊。我远在百里之外都能听见。"余不归面无表情,双眼牢牢地盯在韩仓身上。

第九章辞行

"先生辛苦了,过来坐下再说。"韩仓拱手,很是客气地吩咐随从下去沏茶,还把自己的蒲垫给余不归让了出来。

余不归也不答话,径直便走,待路过韩仓身边时突然侧身停了下来。

韩仓以为他有什么较为私密的话说,于是朝他又靠近了几分。

"那日大火……"韩仓忍不住先问出心中疑惑,话还在嘴边突觉寒毛倒竖,眼底下一撇寒光直直朝自己腹腰刺来。

韩仓的反应速度早已是常人难比,一抬脚就把余不归给踹了出去,撞倒一大片书简。

"余不归,我当你是故交,这才客气的招待你。没想到你依旧是如此丧心病狂,没由来地对我施加仇恨。"韩仓声音凛然,带着丝丝寒气。

如果自己不是因为他还要从余不归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完全不介意多杀一个这样的人。

"哼哼,翅膀硬了啊,早知道当日在渔村我就掐死了你。也好,今日我身死于此,也算对得起先人。"余不归躺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脸上竟是不怒反笑。

韩仓皱眉,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小渔现在又在哪里?"

余不归舔了口嘴上的血迹,笑道:"你可知道我姓什么,小渔又姓什么?"

"你不是姓余么?"韩仓紧皱着眉头,心中似感觉到了什么。

"哈哈,是姓'余',不过是虞姬的那个虞。而小渔,她则是姓项,项羽的项!"

韩仓看见余不归狰狞的笑容,瞬间一切都明白了。项羽落得个四面楚歌、自刎乌江的下场与韩信可谓脱不开干系,而韩信早年也曾在项营待过一段时间,后来才投的刘邦。

"哈哈,现在你明白了吧,你长的和你那伪君子的爹一样。背德,忘恩负义,毫不知耻!"

"项羽自己不能发现人才,又怎么能怪韩信不跟随他。"韩仓面色平静,心中却掀起一道波澜。韩信的事情似乎并不像史书中记载的那么简单。

营外,听到禀报的高布带着两队亲兵亦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看见韩仓没事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则怒目投向余不归。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宵小拉出去砍了。"高布毫不含糊,立时便指挥人上前。

韩仓急忙劝住,既然已经知道缘由,他对余不归的怒气反倒消了不少。何况他还没问出阿碧和小渔的消息。

"将军,这是我同乡的一个教书先生,颇有才学,只是中间有些误会。不若把他交给我处置,我再劝解一番让他也为将军效力也不算浪费了人才,您看如何?"

高布看着韩仓,眼珠转了转,见他有心回护也就不再坚持。反正自己笼络人心的目的已然到达,当下也就大气地拍了拍韩仓的肩膀,说了句场面话便带人离去了。

见高布离开,余不归冷笑道:"你不用惺惺作态的,当日李家带人来时若不是小渔不让,我早就把你的行踪说出去了。阿碧则当日就被烧死在墙角下,小渔呢,你也永远见不到了。"

韩仓闻言如雷轰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他使劲扯起余不归的衣领,几乎是强打精神吼着说完下面的话:"知道么,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祸及人家的妻儿,难道你希望因为你的原因让别人把仇恨带给小渔么,你根本不配来杀我。懦夫!"

余不归本还想讥讽一番的脸上陡然怔住,看到韩仓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的样子,竟是让他心里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再带不来一点快感。

"把他赶出去,再敢靠近大营,杀无赦!"

韩仓喊来军士下了命令,余不归则立时被几人架着往外拖去。

途中,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韩仓,目光十分复杂。

"阿碧是因为救小渔才被屋粱砸中的。"快走出营帐时,余不归突然说道。

韩仓忍住悲痛不去听,而下一句话却是沉沉打在了他的胸膛上,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

"小渔替你给她守了几年墓……她去了秣陵。"

余不归走后的半个时辰,高布安插在韩仓身边的心腹就把所看到的事情条条缕缕地整理好,一个字一个字地报告给了他。

高布听闻之后眼眸微沉地靠在虎皮椅上,右拳托腮。他并没有因为刺杀者的身份和二人之间的秘辛有多少惊讶,而是有所不好的预感--韩仓很可能会离开。

作为韩信之子,韩仓不仅为高布带来了一批前来投靠的旧将。更为重要的时,因为韩信享誉天下的名声,使得收留了韩仓的高布军队在众人口中的地位已隐隐然要高于其它反王,在讨汉上更是有了一个子报父仇的天然的正义旗号。

这还不谈韩仓自身卓绝的领兵能力。

而若是韩仓一走,甚至于被其他反王招揽,这一切不仅会不复存在,更会给他招致无用人之能的口舌。想到这里,高布眉头紧皱,吩咐人下去,把军师徐境叫入了帐中。

徐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蓝色布袍、带逍遥巾,眼中眸光柔和,一副文弱书生打扮。

可营内没有哪一位武将敢小视这位军师,他们深知,一旦上了战场,这只看似人畜无害的绵羊就会露出毒蛇般的獠牙。

"军师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徐境在军中地位超然,情报在汇报完高布后会同时给他抄录一份。所以高布并没有过多解释,直接问询。

徐境脸上似笑非笑,像是猜到了高布会如此问,道:"此事说来可大可小,就看将军能不能狠下心来。"

"为何这么说,你跟随我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手段?打仗什么时候手软过。"高布看了徐境一眼,疑道。

"那事情就很简单了。"徐境神色陡然一冷,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个死了的韩仓可比一个离军在外的韩仓,价值要大的多。"

高布恍然,如果韩仓一死,自己完全可以对外宣称他是在战场上被汉廷所杀,仍然可以借助他带来的影响力。

"将军,刀斧手我已替您布置好,只要韩仓敢来辞行,就等将军摔杯为号。"徐境舔了下嘴唇,犹如毒蛇吐信。

高布沉吟不语,正想再说话时,门外守卫却是进来禀报了韩仓过来请辞的消息。

此时的韩仓心下亦是百感交集,小渔没死的消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恨不得立马就能见面,但一遥想到阿碧却又让他高兴不起来。念头到一半,他已是走进了高布的中军大营,两个身影正一左一右站在上首,目光同时朝他投过来。

"将军,我……"韩仓捧着脱下的铁甲,微微躬身,把准备好的要离开的军营的说辞讲了一遍。

"韩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为了一个女人便要离开赶赴千里,值么?"高布脸色暗沉,久久才出言,语中似有不解。

"小渔是我同乡,年岁又小,我实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韩仓看了看高布,又盯了一眼徐境,语气放得颇为诚恳,"将军放心,我只是暂时离开,待一找到人便会回来继续为您效劳。"

这时,站在高布一旁的徐境突然冷哼一声,袖口一拂。

"韩仓,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朝廷在半月前便派出密捕要将你韩家斩草除根,若不是有高将军大营挡着,你恐怕早已身首异处,怎的还如此儿女情长,不知轻重。"

韩仓笑了笑,道:"既然我敢表明是韩信的儿子,自然就做好了被奸人刺杀的准备,这个不劳先生挂心。"

徐境没有再说话,侧过头去看高布,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右手中的酒杯上。

高布感受到徐境的目光,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有些不稳,眼中闪烁不定。下一刻,他突然高举其手,把杯口向外猛力一挥,澄澈的酒液顿时洒了一地。

"韩仓,作为一个年长者,我高布佩服你的胆识和情义,此酒为你践行。"

高布声若洪钟的话语一出,韩仓和徐境等人纷纷是惊愕地看向他,眸光中有震惊、有疑惑还有难掩的遗憾。

"将军,莫要沽名学霸王!"徐境忍耐不住,上前一步轻声叫道。

高布似置若罔闻,表情也没变一下,又开口道:"韩仓,我曾观你在战场上比斗多用拳脚,对战利器时恐怕会吃亏不小。正好我一直也没想到有什么好东西封赏你,我祖地家中收有一把宝剑,你路过时可去取来一用。"

听到此话,韩仓和徐境俱是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来。几人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话里蕴含的意思。

韩仓若去了高布的祖地,还拿了人家的藏剑,这摆明了,高布是要用兄弟手足的情谊来拴住韩仓了。

"多谢将军,我路过之时定会去好好拜会一番。"韩仓伸手抱拳,此番他猜到高布多半不会让他安然离开,出现这种结局也是让他心头微微一热。当下表态,算是确认下来。

高布点点头,随之叫来了一个面色冰冷、背上插着一把长剑的年轻人,介绍道:"这是我的族弟高岗,剑法十分了得却是不喜兵马,我军中也是留他不住,不如就让他陪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韩仓抬头一看,只见那位叫高岗的年轻人也正看向他,眼中锋芒显露,眉间挂着几分倨傲。当下也没有多想,直接应承下来,带着高岗一齐走了出去。

看到二人离去的背影,徐境又看了看身旁这个自己跟随了多年的粗莽汉子,心中微微有丝惊诧又有些担忧。

高布此举可谓是要把自己和韩仓完全绑在一条船上了,以后韩仓若是得势还罢。若是早死在哪个旮沓,便宜没得着,还免不得惹上一身臊。

大营外。

韩仓此次可谓轻车简行,除了和高岗一人一马以及一些钱币用度外,一个随从也无。

两人在大道上骑马飞奔,也不说话,直到太阳西斜快下了山,才拉紧马笼头进了附近一家门牌都已脱落的驿站。

此地已经是东禹五州的地界,再走上两日,就能过巾口,进高家庄。

"高兄弟,进来喝口水吧,这天气是有些炎热了。"韩仓笑了笑,对站立在驿站外院布棚下的高岗道。

虽然韩仓的年纪还要小上已经二十的高岗不少,但他在军中也是高层将领,所以只以平辈兄弟相称。

高岗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脚下纹丝不动,声音淡如白水:"兄长命我来保护你,我要尽守职责。"

韩仓自然是不好明说自己哪里需要他来保护,想了想,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天也快黑了,就是刺客也不容易找到这吧。"

高岗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道:"韩小将军,我承认你带兵打仗或许真有一套,但这江湖,你不懂。"

韩仓自讨了个没趣,索性也不再劝说,待回头看这驿站,只见不少地方都结了蛛网,地板上更是落满了灰尘,显然是废弃已久了。

随后,韩仓走到后院,正想找个容器去水井里打点水喝,却是发现一墙角下正歪歪斜斜地躺着一个木桶,桶沿的水渍似乎还未干透。韩仓上前摸了摸,果然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而正在他疑惑之时,后厨的门板内和窗下以及屋瓦之上同时刺出三把长剑,雪亮的剑光让韩仓的眼皮下意识地一沉。

感觉到那剑上森然的杀气,韩仓体内的玄武圣甲功法自动运转,片刻间他的皮肤上就凝聚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芒。因为对方来势太猛,韩仓难以躲闪,所以打算用以伤换伤的方式,自己也同时出手。

有硬功护体的他,不会太吃亏。

可就在这时,只见韩仓背后又掠过来一道人影,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绕到背后持剑转了一个圈,随即纷纷瞪大了眼睛轰然倒下。

第十章利剑

"我们快中午才出发,消息就传地这样快了?"韩仓看着那几具死尸体,心中有些惊讶。一是自己二人的行踪竟泄露的如此之快,二来是这高岗居然确实有两把刷子,看来高布倒不是单纯为了找个眼线来监督自己。

"应该是已经提前躲好了一些日子。"高岗走进旁边屋子发现了不少吃剩的干粮,皱着眉得出结论。

韩仓感觉不对劲,除非对方把余不归和自己的事情都提前摸清楚了,不然怎么可能算到自己会走上这条道来。

高岗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疑惑,凛声道:"你这几个月来风头太盛,汉廷看来做足了功夫要杀你。而据我所知,这次领命指挥的那位,论兵法可能不如你父亲,可在智计和玩弄人心上却是丝毫不差。"

韩仓一听,脑中顿时闪过几个名字,拧着眉再次打量了一下死去的几人。如果这便是那边派来的密探,论暗杀还不错,但以他和高岗现在的功夫只要小心点,应该都是可以应付。

这边高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间闪过一丝嘲弄,道:"这只是几个受雇的江湖散人罢了,真正的密探不到必杀之局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说着高岗把剑抱在了胸前,脸上带着一丝傲然还有一丝向往,"兄长打算给你的那把剑名为'断斩',是和先祖交好的一位铸剑大师留下的,削铁便和裁布一般。若是我能拿到,不说持黑铁令的密捕,就是银章令的我也有信心打上一架。"

"那你赶紧来讨好我啊。"韩仓心中一诽,他听出这小子多半就是为了这把剑才愿意跟自己来的。

月亮很快挂上了半空,夜色中,驿站周围的山林里满是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韩仓二人找了个房间打扫了一下,各怀心事地睡下了。等第二天晨光刚刚透过窗子,便立时起身上马,又赶起路来。

这次他们有意识地避开一些人群密集的客栈,尽量选择小路,夜间也就在野外睡下。尽管还是遇到了一些拦截,但都由高岗主动上前解决掉了。

看着他一副故意炫耀剑法的模样,韩仓靠在马上,半闭着眼睛,也乐得清闲。又过了一日,高家庄已遥遥在望。

高家庄坐落于一处山坳之中,背靠群山,庄前流着一条大杆岭下来的支河,可谓是一块风景天然秀丽的风水宝地。

实际上,高家亦是人才辈出,高布的祖父一辈可追溯到六国时期的几位名臣,而在父亲一代也有几个当时的大学问家,门下食客无数。这也是高布能迅速拉起队伍,割据一方的重要原因。

世道一直动荡难安,高家的子弟也随之多分散在外,现今的高家庄算上一百庄卫在内,再加上老幼亲眷也只有数百人。高老夫人,也就是高布的母亲,在内中主持着大局。

因为有高岗的带领,韩仓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内院,途中亦是有不少高家的年轻女眷悄悄地打量着他。平日里来的多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像他这般年轻的却是少见。

在东边的待客大堂,韩仓见到了高老夫人。她看起来年纪也不甚大,六十左右,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银簪挽起,正坐在椅子上捧着瓷杯小口抿下一口茶。

"岗儿,你不是去大营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高老夫人见到二人,忙放下茶杯走了过来,诧异道。

高岗也不答话,上前几步凑到老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随之,高老夫人一边听,目光一边朝韩仓凝聚过来,本来还微微皱起的细眉也缓缓舒展开来。

"这位就是现在外面风传的韩仓小将军吧。布儿能得你相助,也是他的福气。"

高老夫人脸带微笑地走到韩仓身边,颇为热情地拉住了他的手,双眸放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使得韩仓进退难行,尴尬不已。

"没想到,年岁竟还是这般小,我要有亲孙子的话应该就和你差不多大了。"高老夫人嘴里念叨着,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笑着拍了拍脑门,赶紧吩咐下人去沏茶。

而高岗则是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柄还未脱鞘的长剑。

那剑鞘做得非常别致,不似其它以宽大防割手的设计,它非常的窄而尖细,便如山石中的一弯秋水。即使里剑还未出鞘,给人的锋锐之感却是迎面扑来。

老夫人见到那剑,眸中亦是闪过一道追忆,挥挥手让高岗先坐在了一旁。

韩仓虽然还没有使过剑,但眼睛却也无端地被那剑吸引过去,心生向往。暗暗搓动双手,跃跃欲试。

这几年来,兵仙谱上的斗技,韩仓分别学了玄武篇的两式,白虎篇的第一式'白虎奔袭'以及啸狼篇的第一式'千里狼行',至于剩下的蛟龙篇和鸾凤篇他还未接触过。

但这其中却是都没有讲到剑法。

而在这时,从大堂后庭忽然款款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眉眼秀气,身穿一件淡粉色的绸衣,端庄地给高老夫人请了个安。

"这是布儿堂兄弟的女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采荷。平日里呀喜欢做些针线女红,现在可就等着出嫁给未来的夫君做衣裳了。"高老夫人嘴中调笑地一手拉着那女孩儿的手腕,一边有意无意地带着她朝韩仓这边看来。

韩仓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高采荷却是深深埋着头,双颊羞地通红。坐在一旁的高岗一脸古怪,捧着长剑闭目养神起来。

"小荷啊,前日里你李家的姐妹不是给你带来了一些东海那边送来的坚果么,我这里还有不少,你拿一些过去给韩公子尝尝。"高老夫人笑吟吟地从果盘里取出了一把棕色硬壳、拇指大小的果子满满当当地放在了她的手心,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目光朝韩仓投过来。

高采荷双手捧着果子,依旧是微垂着头,很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晶亮的汗珠顺着她的鼻尖一滴滴地落在她脚边。

韩仓看着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采荷,只觉这大户人家的小姐也的确不容易,礼节太过繁杂。

片刻后,高采荷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停下,淡淡的脂粉味透过她的薄衫若隐若无地飘散在韩仓的周围。

"公子,请您接过去吧。"

高采荷微微抬起了头,细小的声音传来。

这时,一颗坚果忽地从她的指缝间落了下来,韩仓立即伸手去接,高采荷亦是一惊,慌忙伸手下去想托住,没想到却是与韩仓的手碰到了一起,所有果子瞬间抛洒了一地。

韩仓感觉十分尴尬想要俯身去捡,那边却是传来高老夫人的畅笑声:"小荷啊,忘了跟你说了,你眼前的这位可是你布叔十分器重的少年英才,我看你们年岁相仿,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就把你许配给韩公子如何?"

高采荷脸上的潮红霎时涌到了脖子根。

韩仓闻言亦是一怔,陡然明白高老夫人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把高采荷叫了过来。

高布明面上说让自己来取兵器,可暗地里怕是早有这种打算,这样的话自己可再也没有理由离开他高布去投靠他人。虽然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但还是让韩仓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韩仓行了个礼,想直接拒绝却又怕伤着人家姑娘,便打算先客套一下。话刚出口,外面忽然急冲冲地快步走进七八个人来,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他们见到高岗,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高岗,我听人说你一回来就大摇大摆地把断斩拿走了,难不成你还真立了什么大功,也说来我们听听看。"

高岗也不生气,指了指韩仓,满不在意地道:"这次要拿的可不是我,而是这位韩小将军。族兄已经打算把剑作为战功奖赏给他了。"

话音落地,那伙人顿时转头看向韩仓。

高布在家族地位极高,他们也不敢胡乱质疑,只是眼中涌上一层疑惑之色:"族兄虽是下任家主,有权决定此剑去留。但这毕竟是我高家所传之剑,这位韩将军想要拿走,恕我们不能答应。"

高布作为一军之长可以毫不在意一把利器的去留,但在他们用剑人的眼里,这就是最好的宝物。

话到这里,高老夫人不禁朝韩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笑道:"你们有所不知,韩仓他或许就要娶你们的采荷妹妹了,自然算不得外人。"

那几人听见都是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中一个叫高振的白衣青年眉毛紧皱地走了出来,朝高采荷盯了一眼,语气微冲又带着丝急切地道:"只是或许,不知道采荷答应了没有,这位韩将军又是怎么想的?。"

但还没等高采荷和韩仓说话,高振又迅速接口道:"我突然想到祖父也说过宝剑有能者居之。即使是外人,只要韩兄弟能连胜我们其中五人,我等作为剑客也心服口服,情愿让他把剑带走。只是……希望韩兄不要为了方便就误了其他无辜的人。"

韩仓感受到高振语中满是警示的口吻,心中哑然,有些好笑。

另外几位高家子弟则是沉默不语,眼看高振为了能保住高采荷开了这么个条件,他们也不好驳他面子,反正要连胜他们五人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怕这位韩将军,不吃这一套,直接要迎娶高采荷。

"韩仓,你大可不必管他们,做你自己的决定就好。你要娶了采荷,这把剑就是你的了,也不必与他们争斗。"

高老夫人笑吟吟地说道,她从高岗那里听来韩仓似乎并不太会剑法。

"老夫人,我选择与他们比试。"

韩仓出言道。

"哦?"高老夫人的脸色似有些出乎意料,但也隐隐有一丝欣赏的味道,轻笑着摇了摇头。

高采荷小手一抖,微微抬眸,又很快缩了回去,而一旁的高岗则是表情玩味。

"忘了告诉你们,韩将军并不会使剑,肉搏功夫却是一流。"

"韩兄弟用自身的拳脚功夫便好,只是刀剑无眼,待会比试可要小心了。"高振面无表情地道。

韩仓也不多说,做了个请的动作。这次他没有运转玄武篇的硬功,而是给足下运起了千里狼行的法门,可保证他在半柱香之内速度大幅提升。

那边首先出来是一个叫高雄的少年人,躬身行了礼后就举剑刺来,韩仓只是微微发力去躲闪,那剑就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最后韩仓还是抽空伸了下腿,绊了他一下,高雄才踉跄地半跌了一跤,满面通红地走了下去。

围观众人俱是一愣,脸上表情不一。特别是高岗和那群耍剑的高家子弟神色复杂,如此迅捷的身法在很多小有名气的剑客身上都不一定能够见到。

紧接着,一个身材颇为矮小的青年站了出来。只见他朝韩仓拱了拱手,说道:"我叫高鹰,刚才是我的亲弟,学剑不久,不善言辞。现在我来领教韩兄高招。"言语间,气势凌人。

其他人见高鹰上场,脸上都是一松,目露期待。高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叫来了高岗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这边韩仓亦是点点头便展开步法与那高鹰相斗,没想到的是这高鹰居然行动也十分迅速,虽还不及韩仓,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特制的短剑,时不时地三划两绕,也给韩仓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赶在千里狼行的时效消失之前,韩仓决定直接速战速决用出白虎奔袭,虽然不太雅观但也好过用硬功相扛的方式了。

高鹰感受到韩仓身上突然涨起的气息,心下生出一丝警觉打算先回防,没想到对面陡然飞来一道人影,人还未至,扑面的气势就让他忍不住连退三步。

可等他决定硬挡后面的连招时,那股气势又突然消失了,他来不及多想,抓住机会立即反攻回去,剑尖眼看就要点到韩仓胸膛。

这一来二去旁人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韩仓去势极强可终究少了几分火候,力有不足。等到高鹰的剑反刺上来,收势不及的韩仓恐怕会非常狼狈地直接落败。

千钧一发之时,两人中间突然插进个人来,只见高岗出剑荡开了高鹰的剑,笑道:"这局点到即止,算平局。"

高鹰闻言一怒,刚要质问,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高老夫人开口道:"韩小将军毕竟是军中人士,不通剑法也无可厚非。刚才那一局你们互有胜负,就算平局,免得伤了和气。"

"那接下来……"高鹰等人心中亦是明了,韩仓毕竟是客,还是高布倚重的助力,要真伤重可就不好解释了。

"族兄让我跟随韩将军,自然是由我来代劳了。按之前胜了一局来算,我再赢四场就够了。"高岗持剑一笑,有意地朝韩仓这边看了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我帮你拿剑,但你也得报答我。

韩仓微微一笑,如此也好,刚刚他陡然收住也是考虑到那招式太过刚猛,怕误伤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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